小姑娘眼裡的狡黠藏都不藏了，明晃晃地擺給他看。
慕容懷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是他慣出來的。
“阿月，若一切順利，他將是我大舅子。”
江清月噗哧一笑，“怎麼啦？舍不得動手，還是不敢？”
慕容懷憋屈了一小小會兒，如實開口“不敢動手，怕你將來秋後算賬。”
這話說得有幾分委屈。
冰涼的指尖輕輕點在那鷹眸眼尾。
“不會的，子謙你記住。”
小姑娘停頓一下，把慕容懷的好奇心釣得很足。
但緊接著他便哭笑不得了。
“你跟我兄長起什麼衝突我都不管，若是打起來，我還要在旁邊抓一把瓜子呢。”
慕容懷順著眼尾作亂的指尖垂眸，眼底笑意逐漸呷促“那到時候，阿月給誰鼓勁兒？”
江清月居然麵露認真地思索了一下。
“嗯還是給你鼓勁兒吧。”
畢竟她現在可還生著兄長氣呢。
江清月能一句話讓慕容懷陰鷙眉眼，自然也能一句話讓他化去眸中寒冰。
修長的指骨在江清月挺翹的鼻梁上敲了敲，而後被一巴掌輕輕拍下。
江清月拽起慕容懷的衣袖，往架水涼亭外走去。
“不過既然兄長不願來見我，那我去見他也是一樣的。”
“也該見一見了。”
江清月輕聲喃喃，回望池塘中群遊的錦鯉，腳步漸漸停下。
小姑娘目光中泄露了些悲傷，刺得慕容懷心尖生疼。
慕容懷將忽然低沉下來的小姑娘攏入懷中，手一下一下輕輕撫過她腦後。
“阿月，等見了江淮晏，你若氣不過，我給你當打手。”
小姑娘抿唇笑了出來，渙散在池麵的目光重新凝聚，用力回握那雙溫暖有力的手。
——
酉時正，錦翠宮西偏殿。
李順公公，也就是小順子，呈著聖旨領著一大幫子人邁進錦翠宮大門。
宣讀完慧嬪的覲位聖旨，李順雙眼眯得細長，奸傲地挑著，往後麵四人合抬的珊瑚樹遞了個眼神。
“慧嬪娘娘，這便是聖上賞賜給五公主的，從南洋進貢來的紫金珊瑚樹了。”
“臣妾叩謝聖上！”
“兒臣叩謝父皇。”
慧嬪與下午得了信就進宮來的五公主齊齊叩頭，謝完恩，宮女們對李順公公等其他小太監遞上不少打賞荷包。
李順顛著手中輕飄飄的分量，神色看著不太高興，一時間也沒開口說要走。
慧嬪的視線早就釘在那黃昏夜幕臨近時，遍體閃金的珊瑚樹上移不開了，自然沒注意到李順的臉色。
李順也不過是近來才在皇帝麵前得了幾分青眼的太監，若不是海祥提拔，他小順子哪會有被人尊稱李順公公的時候。
這剛有了點威風，自然不知收斂。
五公主倒是瞧出他眼中的貪婪，不過她倒是心知，越是這種人，越不能多給，得吊著些才是拿捏之道。
“李順公公是吧，這一路過來真是辛苦了，快，去給李順公公上茶。”
五公主嘴上招呼，身後的宮女應下，但就是不見有茶水端上來。
李順領著一大幫子人在原地站了個沒臉，趕緊陪笑兩聲便告辭了。
待錦翠宮西偏殿的門關上，殿中隻餘慧嬪與五公主及各自親信，慧嬪終於不用端著架子，直接撲到珊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