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小地方的修行者無法理解龐大帝國修行者世界的複雜程度,賀茂家的修行者小看了中土大唐的險惡。
賀茂天廣壓箱底的手段有,但不多。
他的伎倆在裴國公這樣的人麵前,那就隻是相當於小孩子的狡詐。
這種狗急跳牆玉石俱焚的手段一出,卻沒有任何效果,那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隨著大量的精神力不斷被顧留白煉化,在這精神法域之中都明顯感覺到顧留白的精神力變得越來越強大,似乎整個精神法域都開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活物時,徹底平靜下來的蘭奢待這才反應過來,“顧道首,那你現在應該是天下第一的精神神通修行者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勝過崔秀呢。”顧留白回了蘭奢待一句。
話也是實話。
如果崔秀是那種天生一個身軀卻相當於裝了兩個人的怪物,再加上能夠利用邪龍念,那孰高孰低還真的是未知之數。
不過顧留白從來都不是以精神神通為主的修行者。
他從小被灌輸的概念,就不是追求八品神通,而是一劍破萬甲,令世間任何軍隊都無奈的九品。
賀茂天廣這一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相當於是將日本那個島國的氣運也一下子貫到了他身上,這一下煉化了賀茂天廣和那遠呂智大神的精神力,直接就能補足他修行時間的不足。
我顧十五和崔秀你們比起來,的確是個後輩中的後輩,你們的弟子修行的時間都可能比我長,但沒辦法,架不住你們強行給我送大禮啊。
他這人間九品的宏圖,精神神通這半邊,一下子就被賀茂天廣送的驚天厚禮給拚出來了。
反倒是真氣修為這半邊,還差了那一點意思。
那這真氣修為差著的一點,從哪裡能夠將它拚齊全呢?
“十五哥,我和你說個要緊的事情,估計我傳給你的密箋還沒來得及到你手裡。”眼見此時已經塵埃落定,周驢兒趕緊將崔秀對陳屠下手的事情說了一遍。
“崔秀這人在連番大戰之後,還能輕鬆自如的控製傀儡法身,他的精神力果然迥異於旁人。”顧留白聽完之後,也是眉頭大皺,覺得這事情十分棘手。
相對於現在掌握的線索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崔秀設計的一個陷阱。
隻要仔細推敲陰山一窩蜂這些人如何一步步走到長安,都能夠得出一個結論,陳屠大概率不會因為自己的娃而接受他的擺布。
崔秀沒有能夠刺殺皇帝成功,沒有能夠奪回安知鹿的那些金銀,但這也成功的塑造出了他的能力上限。
他會讓顧留白覺得他的能力僅此而已。
若是沒有周驢兒的提醒,沒有賀茂天廣送這麼一份大禮,顧留白對他的特殊之處一無所知,那麼這個陷阱絕對起效。
現在他對崔秀的力量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已經不存在被他這個陷阱陰到的可能,但關鍵在於,哪怕多了裴國公這個強助,乘機反陰崔秀的可能性已經極大,如何讓陳屠的娃不受損傷,這就是個很大的難題。
這樣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的精神力若是處於他們精神鬥法的法域之中,那就像是關外風沙之中的一根蠟燭的火焰,太過脆弱了。
“事不宜遲。”
裴國公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顧留白不由得精神一振,這不是有一個現成的老狐狸在麼,陰謀算計的東西,聽從他的意見最好不過。
“賢婿啊。”
裴國公似乎也直到此時才有餘力和顧留白對話,他的聲音慢吞吞的,“你也是做過邊軍暗樁的人,知道帶兵打仗的將領那決不能按著對方的思路來走,崔秀的這種伎倆,你要是一門心思的想著陳屠的這孩子怎麼活,那就已經相當於砍斷了自己的手腳。你算計起來,得直接想著這孩子已經死了,或者當這個娃是個不相乾的人,甚至是個敵人,你這時候怎麼對付崔秀。這事情宜快不宜遲,等到崔秀反應過來我是個精神神通大修士,反應過來賀茂家的這醃攢貨已經被你反過來吞了,那他有了防備,再要殺他就難了,可能他從此就銷聲匿跡,徹底和當年的王幽山一樣躲藏起來了。”
“先當陳屠的這個娃已經死了?或者說當這個是和他不相乾的人,現在怎麼弄?”顧留白一愣,旋即茅塞頓開,“向死而生!生怕不小心把陳屠的這個娃禍害死了,那我先設法封印他的生機,到時候直接設法將他的肉身和精神分割,兩部分都徹底封印就成了。”
“裴國公,十五哥,我明白了!”就連周驢兒都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讓崔秀來動手弄死陳屠這個娃,那陳屠的這個娃就真的是死了,但十五哥你先將這娃弄死,那隻是假死,等到你對付完了崔秀,再將陳屠這娃救活就行了。”
顧留白哈哈一笑,“周驢兒你現在一點都不驢,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