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酒吧重逢蕭野,許之夏一夜沒睡好。
今天上午在警察局,也是精疲力竭。
生理痛因為藥效緩解後,許之夏隻是閉了閉眼睛,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傍晚。
許之夏掀開厚重的眼皮,不適應光線地眯了眯。
陽台外,天際一片深淺不一的溫柔色,層層疊疊,相互滲透,又各自獨立,如一幅絢爛至極的油畫。
許之夏垂下眼睫,不自覺在腦袋裡複盤蕭野那些話。
當最後一縷金色光輝消失於陽台時,許之夏起床,打開房間門走出去。
客廳空無一人,從廚房方向傳來抽油煙機運作的聲音。
許之夏看過去。
蕭野圍著圍裙,在灶台前忙活。
眼前的身影與記憶裡的畫麵重合,許之夏收回視線,去衛生間。
她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又湊近鏡子,打濕紙巾,擦擦自己還有些紅腫的眼睛。
許之夏走出衛生間時,抽油煙機的聲音已經停止。
蕭野聽見腳步聲,轉頭“醒了?”
許之夏不說話。
蕭野赤手去揭砂鍋蓋,被燙得縮了下手“你的手機在床頭櫃充電。”
蕭野回過身去,拿著抹布揭開砂鍋蓋子,往裡麵放調味“馬上吃飯。”
許之夏穩了穩心緒,回房間拿到手機,一一回複信息。
再次走出房間時,餐桌上擺放兩菜一湯,兩碗米飯。
蕭野身上已經沒有圍裙“過來吃飯。”
許之夏走過去,坐下。
蕭野燉了雞湯,給許之夏晾一碗在一旁。
蕭野看著許之夏。
她先小口嘗嘗,然後開始自然進食。
蕭野這才拿起筷子吃飯。
蕭野給許之夏夾菜,問“你現在住家裡嗎?”
兩人心照不宣,知道這個‘家’指許正卿買的房子。
許之夏輕輕搖頭。
蕭野又問“那你住哪兒?”
許之夏慢慢嚼口腔裡的食物,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蕭野小啞巴。
蕭野知道許之夏不會留下來“待會兒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許之夏咽下嘴裡的食物“不要。”
蕭野深深沉一口氣小啞巴還可愛些。
他推一下湯碗“先喝湯,待會兒涼了。”
許之夏放下筷子,手指勾住頭發彆到耳後,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喂進嘴裡。
卷翹的睫毛時不時煽動一下。
蕭野看著好乖。
蕭野失了一會兒神,回神時輕咳一聲“夏夏?”
許之夏不應聲。
蕭野“你身份證掉了。”
許之夏拿著勺子的手一頓,抬眸。
蕭野又輕咳一聲,很不要臉“嗯,我撿著了。”
許之夏放勺子,攤開手“給我。”
蕭野看一眼許之夏的臉,又看一眼許之夏攤開的手,他伸手過去,帶著薄繭的五指指腹輕輕捏著軟軟的手掌“在‘買醉’。”
許之夏愣一下。
他這無賴耍得爐火純青。
許之夏收回視線,抽走手。
蕭野手指空落落地握了握,沒臉沒皮地繼續打聽“你住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許之夏重新拿起勺子喝湯“我自己去拿。”
蕭野“…什麼時候來拿?”
許之夏“不要你管。”
蕭野“……”
許之夏“你給酒吧經理,我過去直接找他。”
蕭野“……”
許之夏沒聽見應聲,抬眸看著蕭野,一張乾淨青稚的小臉,沒有任何威懾力。
蕭野閉了閉眼睛,點頭,拖著語調“好,遵命。”
許之夏才不搭理蕭野。
蕭野伸手,拿走許之夏的湯碗,殷勤“我給你添點熱的。”
吃完飯,許之夏準備離開。
許之夏的衣褲,蕭野已經洗好、烘乾,疊在袋子裡。
許之夏耳根微燙。
畢竟以前,蕭野也沒有幫她洗過這樣弄臟的東西。
蕭野送許之夏下樓。
電梯裡,沒人。
蕭野斜看著許之夏,忽然開口“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傷?”
許之夏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傷?
蕭野撩開衣擺,露出緊實的腰腹“是真受傷了。”
一塊塊整齊的腹肌。
太突然了。
許之夏慌張撇開臉,一秒,視線又回去。
疤痕在人魚線上方,豎著藏進褲腰,不知道究竟有多長,能看見的部分沒有縫合痕跡,邊緣參差不齊。
有些恐怖。
電梯門突然拉開。
許之夏微不可察吸一口氣,走出去,蕭野跟在後麵。
許之夏叫的車已經停在小區門口。
許之夏往那兒走,聲音很小“你怎麼傷的?”
蕭野沒聽太清,微微側肩,耳朵壓過去“啊?”
許之夏咬著唇,不知道是不是後悔,沒再重複。
蕭野模糊推斷出許之夏的問題,發現自作自受掉坑裡了,他暫時無法解釋前因後果。
但他又開心她還是關心他。
蕭野吞吐“嗯…打架。”
許之夏看一眼蕭野,步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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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又不高興了。
蕭野跟上去保證“以後不會打架了。”
許之夏拉開車門,坐上車“不關我的事!”
車門剛要關閉,被蕭野一把握住車門框。
許之夏抬眸。
“寶。”蕭野暼一眼司機,稍稍湊近,小聲,“微信通過一下,好不好?”
許之夏搖一搖車門,蕭野鬆手,‘砰’地一聲,關閉。
蕭野看著漸漸駛遠的車,雙手叉腰,重重沉氣。
緩緩地,勾起嘴角。
蕭野每天從酒吧開門,坐在大廳最偏的卡座,直到閉店。
半個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