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蘇命勝。”司月朗的聲音平淡地宣布了結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過!”他繼續道:“外界的事情,大家應該都很清楚。”
“有關蘇命在我月神殿一事,絕不可泄露半點。否則……”
後續的話司月朗沒說,但話語中那一抹警告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感受著司月朗話語之中的浩瀚的威壓,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寒,而後紛紛惶恐垂首。
另一邊,司月冥卻還在死死攥著那斷了一截的長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蘇……命!”他渾身劇烈顫抖,死死望著眼前那帶給他無邊恥辱的男子。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恨,油然而生。
……
星墟深處,老梅樹下。
一戰之後,蘇命跟隨司月朗重新回到了這片流淌著星沙的靜謐之地。
“雖然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的關係對思月冥手下留情了!但若是出門在外,切記不可婦人之仁!”前方,司月朗重新恢複了垂釣姿態,凝聲告誡。
“師尊哪裡的話!”蘇命微微一笑:“不過是弟子已經後力不足而已,絕無刻意留手的意思。”
此番沒有為難思月冥,他自然有顧及司月朗的原因在。
雖然後者已經看穿,但他卻不打算承認。
對此司月朗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原地,蘇命並未立刻離去。
而是目光卻灼灼地落在司月朗那深不可測的背影上,他心中有太多疑問,希望能從後者口中得到答案。
“師尊。”蘇命開口:“弟子……有些疑惑不解的地方……還想請師尊解惑!”
“講。”司月朗沒有回頭,枯槁的手指依舊搭在那無形的釣竿上,目光仿佛垂落在星沙深處,穿透了萬古時空。
“師尊功參造化,可知曉……‘牧者’?又或者……‘主上’?”
這兩人一個想毀滅諸天,一個在暗中操縱帝座。
其來頭絕對都逆天無比,但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蘇命對他們都還知之甚少。
聽到蘇命的話,司月朗的身影似乎有極其微不可查的一頓。
在他釣竿垂落的下方,也猛然無聲地泛起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無形的石子。
他沒有回頭,但那蘊含萬古星空的眼眸深處,卻仿佛有億萬星辰出現了刹那的凝滯與重組。
倒映出一些極其模糊……又宏大得令人心悸的畫麵碎片……
冰冷的規則絲線編織成網、無數世界如同塵埃般在網中沉浮生滅、一隻漠然無情的無形之眼高懸於諸天之上……
“牧者……主上……”司月朗的聲音依舊平和,聽不出任何波瀾:他緩緩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名字,語氣平淡得仿佛在念誦兩個無關緊要的符號。
“天地為局,眾生為子。執棋者……何止一二?”他沒有直接回答知道或不知道,而是語焉不詳地道。
“你所見所聞,不過冰山一角。有些存在,其名諱本身便是禁忌,念之……便生因果。”
“隻是,很多事情,哪怕是現在的你,也暫時沒有知道的資格。”
蘇命心頭劇震!
老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平淡話語中透出的信息量卻無比巨大!
至少,這“牧者”和“主上”的層次,恐怕遠超他的想象!
“那……”蘇命壓下翻騰的心緒,問出了另一個深埋心底的問題:“師尊可知……‘禁忌聖體’?”
自從知道自己是禁忌聖體以來,未來會失控的困擾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他想知道,眼前的老人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這一次,司月朗緩緩轉過了頭。
那雙蘊含星空的眼眸,第一次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穿透力,落在蘇命身上。
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完全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