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再多言，身影瞬間化作兩道肉眼難辨的流光，朝著記憶中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多時，一片巍峨的山脈映入眼簾。
山脈之中，劍氣衝霄！
淩厲的劍意彙聚成無形的風暴在山門上空盤旋，隱隱形成一柄巨大天劍的虛影，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山門牌匾之上，三個鐵畫銀鉤、仿佛由無數細小劍氣凝聚而成的大字熠熠生輝
天劍宗！
這正是蘇命昔年崛起之地！
兩人並未降落，而是悄無聲息地隱匿於極高的虛空之上。
蘇命目光如電，輕易穿透了下方那足以抵擋聖人全力攻擊的護宗大陣，清晰地看到了宗門內的一切。
巨大的青石演武場上，數百名身著統一青色劍袍的弟子正在揮汗如雨。
劍光霍霍，呼喝聲震天。
場邊，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正背負雙手，麵色嚴肅地來回巡視。
他皮膚黝黑，雙目開闔間精光四射。
正是當年蘇命初入天劍宗時的師兄，九劍！
“劍出如龍！意凝於尖！軟綿綿的像什麼樣子！沒吃飯嗎？！”
九劍的咆哮如同炸雷，震得一些修為較弱的弟子耳朵嗡嗡作響。
“那個誰！手腕再抬高三分！靈力灌注要均勻！練！給我往死裡練！現在多流汗，以後才他媽能少流血！”
他身後，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努力板著小臉模仿著九劍的樣子。
也背著小手一本正經地跟在後麵巡視。
隻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總忍不住瞟向場邊樹蔭下乘涼的同齡人，帶著一絲羨慕。
一輪嚴苛的操練結束，弟子們癱倒在地，大口喘息。
九劍這才轉過身，臉上的嚴厲瞬間化為鐵漢柔情，一把將小男孩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
“爹……”小男孩摟著九劍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為啥隻讓王師兄李師姐他們教我練劍？您不是說給我找個最厲害的師父嗎？像……像他們說的那位蘇命聖子那樣厲害的！”
九劍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色，有崇敬，有懷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目光下意識地望向遙遠的天際，仿佛要穿透重重雲海，看到那個早已離開此界的身影。
“因為……答應做你師父的那個人……”九劍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他……還沒回來呢……”
虛空之上，蘇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而溫暖的弧度。
他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彈，一道蘊含著一絲他對劍道最新感悟的細微劍氣，無聲無息地悄然沒入了小男孩的眉心。
小男孩猛地打了個激靈，隻覺得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之前練劍時幾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忽然間豁然開朗！
他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比劃了一下，動作竟比之前流暢標準了許多。
“怎麼了，虎子？”九劍察覺到兒子的異樣。
“沒……沒啥！”小男孩興奮地搖頭，眼睛亮晶晶的：“爹，我感覺……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點啥！”
“啊？”九劍微微一愣，而後一拍大腿：“哈哈哈哈，不錯不錯，不愧是老子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