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得我每天都在想我哪裡做的不好。”
宋璋的話從來都是這麼直白的。
沈微慈卻垂下眼眸,安安靜靜的開口:“原來夫君也難受的。”
“那夫君對我發脾氣後,又不理我一走了之時,夫君有沒有想過我也會難受。”
“也會不知所措。”
宋璋怔然,心底一窒。
兩人回去時忽然開始下細雨。
細雨絲絲的聲音打在馬車上,馬車內的兩人間流轉著一股異樣的情緒。
回了宋國公府,沈微慈將鸚鵡掛在屋後的廊下。
那裡種著芭蕉和山茶花,暗香浮動。
她站在廊下,手心捧了些小米,將手探進籠子裡喂。
宋璋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沈微慈的身形,看了半晌。
他在馬車上想了一路沈微慈的話,他問了自己無數遍自己在氣惱的時候,有想過沈微慈的心情麼?
他知道自己沒有。
他如今體會到了,原來是這樣的心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足夠好的,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給她那麼多東西,她仍舊悶悶不樂。
他在恍惚一瞬間裡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
他好似又懂了她一些。
如今從來不缺首飾的她,獨自在院子裡時依舊會戴她的那兩根舊銀簪。
舊的光澤不再,她卻常常將那對銀簪放在妝台觸手可及的地方。
從前他不懂,現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追逐富貴的女子,再多的富貴也撫不平她心裡的過往。
她要的也從來不是金玉華裳。
宋璋遠遠站了良久,又輕輕的轉身,不忍擾她,更對從前的自己有那麼一絲的恨。
一連幾日,宋璋將失落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
夜裡再沒有沈微慈等在內小廳的身形,再沒有她端過來的魚湯。
晨起時她也不再為他穿衣,也不再一直要送他到院門口。
從前他賭氣的話,現在一一實現了。
但除了這些,沈微慈一切都做的很好。
從從容容的將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夜裡,宋璋回來時進到內室未看見床榻上沒人,還稍稍詫異了一下,不由步子又往她的小書房去。
小書房內傳來柔和的光線,屋內好似又陳設了幾隻瓶花。
宋璋注意到,那隻鸚鵡也被放在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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