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禾洗漱著的時候,回憶著周主管的兒子……她見過兩次,模樣高大健壯,皮膚黑黑的,很是沉默寡言。
白芍之前還叫人家傻大個兒,這兩人是何時變得親近的呢?
還有這人的人品如何還得考量考量,可不能因為他是周主管的兒子就放鬆警惕。
白芍挺單純的,若是遇到了範以安那種心機重功利心強的男人,肯定會被啃得渣得不剩,所以自己得替她好好把關了。
如果這人不錯,倒是可以把白芍放出去,在外麵給他們置辦處院子。
……
雲禾琢磨這些的時候,白芍還在一旁嘰嘰喳喳說著店鋪遇到的趣事。她壓根就不知道這麼一點功夫,自家主子已經連她之後的嫁妝、去路都想好了。
可能是這幾日憂思過多,極少做夢的雲禾竟夢見了範家那所偏遠的莊子。
她又躺在了破舊的茅屋裡,刺骨的寒風從牆縫裡刮了進來,吹得床鋪上的稻草簌簌作響。
雲禾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板上,側頭望著窗外的桂花樹,眼神越來越無神。
眼皮又沉又重,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睜開。
可她仍然死死地撐著,幻想著桂花樹旁能忽然出現範家的人,他們會來接自己回家。到時就能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了。
大兒子已經十二歲了,是個英氣十足的小少年,騎馬讀書樣樣都好。
小女兒隻有八歲,臉頰肉肉的像蘋果一般,總讓人忍不住想掐,可自己一動作,她就嘟著嘴抗議:“娘,彆掐孩兒的臉,掐了會變小鴨子。”
想到他們,雲禾默默流下了眼淚。
這一哭,竟把自己哭醒了……麵頰濕濕的,枕巾也潤潤的。
雲禾默默坐了起來,披散著頭發倚在床頭,摸過了枕頭下的玉墜子,放在手心裡默默地攥著。
這玉墜子是一對兒,前世的時候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
這世,沒有嫁給範以安,自然沒有這兩個孩子,這玉墜子仿佛也成了與他們之間唯一有聯係的東西。
她很少後悔過什麼,唯一悔恨的就是再也沒有這兩個孩子。
陰鬱的心情持續了許久,窗外已經漸亮了,院裡的一隻翠鳥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江嬤嬤小心地推開房門:“少夫人,你醒了啊?”
“嗯。”
“少夫人,我那侄兒剛剛來報,說一大早就有人去找蘇姑娘,是個戴著帷帽的女人。”
雲禾坐直了身子:“這麼早?快,快拿衣服來。”
“放心,少夫人,蘇姑娘定會拖住她。”
雲禾嗯了一聲,蘇月影這人十分聰明,一點就透,早料到了自己想做什麼。
她那日離開時,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隻要少夫人能讓我得償所願,我便是少夫人的人。”
雲禾用最快的速度收拾整齊,帶著白芍出了門。
天氣早得很,街道上沒什麼人,吸一口濕潤的空氣,感覺胸膛都舒爽了許多。
麗春院前空空蕩蕩的,並未瞧見馬車,雲禾叮囑著小廝:“你駕車繞上一圈,瞧瞧這麗春院的周圍停著誰的馬車。”
再叮囑另一小廝:“守在門口,莫讓人跑了。”
之後雲禾就帶著白芍踏步而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