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硬氣臉龐,眉眼犀利如刀,分明唇角勾著笑,眼裡卻一片冰冷。
這人竟是數日前,那刺殺督軍未遂逃脫的刺客。
蘇晚荷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卻又疑惑對方的來意,神色冷淡又警惕“你是何人?我不認識你。”
張靖雲輕笑“是麼,我可認識姑娘。”
蘇晚荷察覺到危險,往後輕輕退了步,“你要做什麼?”
“很簡單,在下隻是想借姑娘一晚,去和督軍談一筆交易。”
蘇晚荷麵無表情“什麼督軍,我不認識督軍,你的算盤打錯了。”
張靖雲直言不諱道“那日大名鼎鼎的霍督軍,竟然放過你一個婦孺,那人弑殺成魔,如何會單單對你心軟?後來我打聽到,幾次三番督軍派手下那位殺人如麻的陳副官親自送你回來,這不恰恰說明,你在我們這位霍督軍眼裡,地位非同小可。”
“姑娘放心,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你乖乖聽話。”
蘇晚荷哪知自己鋪子門口,都能遇到歹人。
隻能自認倒黴!
蘇晚荷語氣冷靜“那你就猜錯了,我和督軍並無相乾,不過我可得警告你,我丈夫是警署司次長,我是次長夫人,你不想惹上官司,最好彆動我。”
蘇晚荷話落,就猛地撞開男人的手臂,然後迅速逃脫。
張靖雲猛地擒拿住小婦人的肩膀,卻不小心把那薄衫抓了下來,露出一片瑩白香肩。
月光下,美人冰肌玉骨,如白玉雕琢。
清澈明眸,更是倉皇逃竄的小鹿。
男人頓時晃了下神,連反應都遲鈍了片刻。
蘇晚荷迅速跑開,朝著錦繡坊跑回去,又聽見沈玉萍喚她的聲音。
“大嫂?”
張靖雲本想追上去,聽見聲音,又眯著眼潛入旁邊巷子。
蘇晚荷心有餘悸,胸腔噗通直跳,喉嚨也嗆了滿嘴的冷風,回到門口扶住沈玉萍的手,還在大口喘氣。
“玉萍。”
沈玉萍關心道“大嫂你怎麼了?方才我起夜小解,聽阿媽說你出去了,我擔心你,就跟出來看看。”
蘇晚荷擺了擺手“沒事,咱們回去吧。”
翌日,想到昨夜那刺客,蘇晚荷還惴惴不安。
沈紹言半上午回來,趕上吃晌飯,也是特地過來陪蘇晚荷去買首飾和洋裝。
還帶來一個好消息,因為升遷,警署司竟分了住處,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公寓,家屬也能搬進去住。
沈母高興道“這太好了,我們紹言如今是次長了,警署司第二大的官了。”
“紹言,今日阿媽要為你好好慶祝一番。”
沈紹言眼神觸動,“阿媽,這杯該兒子敬你,阿爸,你今後也不要再遊手好閒了,還在留在裁縫鋪陪阿媽理理生意,今後阿荷走了,玉萍嫁出去,這裡隻剩下你們老兩口。兒子公務繁忙,也隻有休假才能回來看望你們,你們要保重身體。”
蘇晚荷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沈紹言。
沈父也疑惑道“小荷去哪裡?”
沈母漲紅著臉,滿臉興奮“你沒聽紹言說,警署分了公寓,小荷就帶著朗兒,跟紹言搬去公寓住大房子。”
沈玉萍也舉起酒杯“大哥,恭喜你。”
沈紹言心疼地看著他小妹“大哥沒能及時趕去,大哥心裡過意不去。”
沈玉萍微笑“大哥,那些都過去了。”
沈紹言看了眼蘇晚荷,什麼也沒說,隻逗了下她懷裡的孩子,又給她夾了筷子菜。
“白玉筍,你最愛吃的。”
蘇晚荷夾起筍子,卻沒有胃口,滿腹疑問。
紹言那話什麼意思?
她什麼時候說要走?
再說搬到公寓,紹言也沒跟她提過。
飯後,沈母忽然說“你們待會要去買衣服,帶你妹妹也一塊去吧,那督軍府老太君壽宴,來得都是煙城的名門子弟,說不定還能給你小妹帶來一段好姻緣。”
沈母眼神示意“給你小妹也買身好衣裳,阿媽出錢。”
沈紹言愣了下,眉頭微皺,並未表態。
蘇晚荷疑惑他為何遲疑,帶玉萍過去參加宴會,也不過是多攜帶一個家屬罷了。
蘇晚荷微笑說“紹言,就聽阿媽的,帶玉萍跟我們出去散散心也好,整日待在家裡也悶,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