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太太的藥熬好了。”玉蘭在門口敲門。
霍霆霄克製地起身,又愛憐地吻過女人汗濕的臉頰。
蘇晚荷偏過頭,臉頰微紅“臟。”
男人卻絲毫不嫌棄,低頭吻過她汗濕的額頭,“阿荷永遠都不臟。”
話落,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試探溫度,又蹙眉把她托著胳肢窩抱起來,拿枕頭替她墊在身後,“小火爐,起來喝藥。”
男人的聲音帶著寵溺的意味,冷峻的輪廓,更帶著一種令任何女人都無可抵擋,溫柔憐惜的神氣,輕易抵達人心裡去。
蘇晚荷頭腦發暈,靠在枕頭上,目光卻恍惚黏在男人身上。
炎熱的夏天,霍霆霄身上穿著雪白的襯衫,修長的鐵灰色軍裝褲,這套改製德國陸軍的軍閥服裝,襯得男人外形雋朗,長身玉立,格外有魅力。
霍霆霄端著藥碗,在女傭們驚訝的神色中,朝蘇晚荷走來。
霍霆霄坐在床邊,端著藥碗試探溫度,舀一勺遞到蘇晚荷唇邊。
蘇晚荷見女傭們餘光偷瞄,難為情地笑了笑“督軍,我自己來。”
男人卻態度堅決,卻隱隱透著霸道“聽話,阿荷。”
蘇晚荷不知為何鼻頭發酸,看著男人擔憂的麵孔,忽然想起了阿媽,從前也是這樣喂她喝藥。
她低頭喝了口藥汁,苦澀得她蹙了眉。
男人立刻回頭吩咐女傭“蜜餞呈上來。”
女傭們呈上數十種蜜餞,杏乾兒,楊梅乾兒,冰糖金桔,葡萄乾兒等,擺在碟子裡。
蘇晚荷目光發亮,舌尖都分泌出一點口水,伸手去拿起一枚冰糖金桔,卻被男人握住了小爪子。
“藥喝完再吃。”
蘇晚荷眼底閃過狡黠,忽然眼神祈求地捏住他潔白的袖子道“霆霄,我能吃一顆再喝嗎?”
女人清亮純淨的眸子像濕漉漉的小奶貓,勾動人心最柔軟的地方。
饒是再冷血的男人,此刻也化為繞指柔。
霍霆霄緩緩伸手捂住女人那令人心軟的眸子,薄唇湊到女人耳邊,仿佛意亂情迷,昏頭轉向找不到北。
“阿荷,你知道嗎?哪怕今後你拿槍指著我,我也會為你引頸自戮。”
更可悲的是,她好像從始至終並未從心裡恨過他。
難道她真是外人口中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無名無分住進了督軍府,在外人口中,早已失了名節。
可她又步步深陷男人所給的溫柔中。
蘇晚荷腦子很亂,喝完了藥,吃下男人喂來的蜜餞果子,又伸手推開男人的胸膛,故作冷淡。
“你出去吧。”
“怎麼了?”男人聲音溫柔。
蘇晚荷試探道“督軍,我想著我還是回裁縫鋪去住吧。”
男人眸底山雨欲來,猛地把蘇晚荷的手腕按在枕頭上“你再說一遍。”
“你心裡還放不下沈紹言?想著回去做沈家的兒媳婦?”
蘇晚荷許久沒見過男人這般慍怒,內心有片刻的恐慌“我不明不白住在督軍府,又是什麼身份,你可知彆人又如何看我。張靖雲說我是你的情人,張清瑤說我水性楊花勾引你,恐怕就連你的手下,都在明裡暗裡嘲笑我。”
男人卻態度強硬,橫眉冷笑道“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編排我霍霆霄的女人。”
“你在意名分,我給你名分。明日我便登報,你是我霍霆霄的夫人。”
蘇晚荷聽男人這麼說,又莫名不安,“你冷靜點。”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害怕了?”
蘇晚荷緩緩點頭“我還沒準備好,至少我現在還是沈紹言的妻子。”
霍霆霄掐住她的下巴,恨不得咬上一口,又生怕弄疼了她,隻顧著放狠話“你不需要提醒我,沈紹言,我遲早讓他滾出煙城。”
“督軍,張靖雲和張家父女二人越獄了。”門外忽然傳來陳副官的敲門聲。
霍霆霄蹙眉,轉身開門出去。
到了書房,霍霆霄才道“怎麼回事?”
陳副官回道“牢房打開了,死了兩名獄警,監獄並沒有多少打鬥的痕跡,且屬下調查過,當天值班的獄警大部分是沈次長的親信,我懷疑有人暗中協助。”
霍霆霄眯眸,齒間幽涼地滑過一個人的名字,猛地一拍桌子“沈紹言,找死。”
陳副官又嫉惡如仇道“督軍,青龍社滋擾百姓,擾亂治安,不得不除。”
霍霆霄厲聲道“即刻吩咐下去,本督軍親自帶兵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