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懷裡抱著琵琶,聽著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喝彩聲,便知道這個花魁非琉璃莫屬了。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將懷中琵琶遞給一旁的侍女,正打算與琉璃說上幾句話,那小丫鬟又匆匆忙忙地進來了。
“姑娘,外頭果真有人一直要進來。”
“哦,我知道了。”琉璃揮了揮手,讓小丫鬟退了下去,嘴角噙著笑意看向阿金,好似看似一般的眼神,讓阿金渾身不舒服“看樣子我是低估了你家宋文禹,人都沒瞧見呢,居然就憑著你的琵琶聲找來了。”
“什麼?”阿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時,懷仁與月華樓下人們的對話依稀已經飄到耳邊了。阿金臉色一白,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隻好向琉璃低頭求救。
“從那邊出去,小心莫讓他抓現行了。”琉璃眼神一瞥,給阿金指了一條明路。阿金朝著琉璃作揖拜了拜,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了。琉璃看著她慌忙逃竄的背影,噗嗤笑出了聲。
“可真有意思了,能讓這位大姑娘慌成這樣的男人,我還真想見一見。”說著,琉璃整了整披在身上的披風,示意讓小廝撩開珠簾,便步態曼妙地走出了後台。
……
阿金一路小跑溜出了月華樓,剛鬆了一口氣,巷子裡隱約傳來的打鬥聲又讓她的神經繃緊了。
她快速而又巧妙地將自己隱蔽起來,循聲望去,發現是有兩三個黑衣人對一白衣男子窮追不舍。月光灑下,讓阿金無意間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巧的是,正在做困獸之鬥的這個人,正是那天在鵜鶘宮不著痕跡幫了她一把的青年。
怎麼會是他。
阿金搞不懂他那種身份的人怎麼會在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地方出現,眼見那邊戰況越來越激烈,還沒有等她想通這個問題,戰火便已經往她這邊燒過來了。
阿金嘖了一聲,隨手便將衣衫上的一塊布給撕了下來蒙麵。這一細微的聲響,讓不遠處纏鬥的幾人皆是吃了一驚。就在他們發愣的當兒,阿金從身後抽出隨身帶著的短刃,一個起落便將青年帶離了包圍圈,將其護在了身後。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人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招的,可她的刀刃卻已飲血。
“你是何人。”黑衣人中為首之人看了一眼同伴受傷的手臂,冷冷地看向阿金。
阿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將短刃又橫在了身前,隻是說了一個字“滾。”
黑衣人首領眉頭一皺,沒有吭聲。雖然這個不速之客桀驁狂妄,可他也有這樣的本錢。權衡再三,他果然帶著另外兩個人閃身離開了巷子。
“多謝恩人。”那三人一走,一直沉默的青年終於開口道了謝。
阿金回過頭來看著他,她的眼神如這月光一般清冷“不必謝我。”
就當是我還了你一個人情,她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青年微微一笑,襯著他的臉色更為蒼白,他月白色的衣衫早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被泥水與血水毀了個乾淨“勞煩恩人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阿金的嘴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線,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引火燒身的。想到宋文禹此時此刻說不定早就已經離開月華樓,直奔宋府。阿金恨不得將這個累贅直接扔在這裡,任他自生自滅。
“送我去個地方。”青年輕聲說著,並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來塞到了阿金手上。令牌冰冰涼涼,摸起來有棱有角,不像是粗製濫造的東西。阿金低頭一看,發現上頭刻著一個潤字。
“你這個……”阿金將令牌來回翻看,卻看不出門道,剛還想問一些什麼,卻發現青年已經暈倒了。阿金一愣,回過神來時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就帶著你去賭一把吧。是死是活,全憑你自己了。”
說著,阿金便將青年的一隻胳膊掛到自己的脖子上,扶著他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朱雀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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