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繼續上路尋找水源還是拉發電機拉過來試一試兩個方案中,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後者——誰也不願意在天黑的時間再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
運載發電機的皮卡開過來,人們七手八腳地將機器卸下,又找到油桶,將汽油灌了進去,看得楚昭南隻有苦笑。
巨大的轟鳴聲中,發電機開始運轉起來,通過插座連接到機井的上。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中,張龍捏住閘盒,向下一合。
大家靜靜地等待著,什麼也沒有發生,機井的水泵紋絲不動。眾人麵麵相覷,很快機井周圍變得熱鬨起來:
“怎麼回事,不是發電了嗎?”
“快看看線路有沒有沒題,這種荒郊野外有老鼠,說不定把電線咬斷了。”
“線路好著呢,都檢查過了。”
“閘盒也沒有問題。”
“不會水泵壞了吧。”馬漢摸著後腦勺說道,引來眾人怒目而視,這個烏鴉嘴。
事實還真被馬漢說中了,小心地將水泵拔上來,小家夥已經鏽蝕得不成樣子,即使通了電,哪裡還能運轉得起來?
一個高個子男人再也忍不住了,頹然地坐在地上,大吼道:“沒事兒開什麼舞會,嫌自己命不夠長麼?現在倒好,大家一死渴死好了!”
沒有舞會大家就不會喝醉,牛猛就沒有強暴蘇巧怡的機會,他就不會被驅逐,更不會因此報複,將養雞場的喪屍放出來,將大家像趕鴨子一樣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乾渴著,順便又失去了崔樹七個隊員。
雖然開舞會的決定不是楚昭南一個人定的,大家還是聽出了指桑罵槐的味道。
“馬明伯,你鬼叫什麼!真這麼明白,昨天晚上你怎麼沒開腔,我看你比誰喝得都多,現在還沒醒酒呢吧。”一個矮個子男人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最討厭你這種自己無能還罵罵咧咧的人。”
現在大家又累又餓,火氣都不小。
“你小子反了天了!以為自己是什麼好鳥?好吃懶做,遇到事兒了就往後靠,淨想著給女人獻殷勤,彆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鑽小樹林去了吧,還能不能有點正事?”叫做馬明伯仿佛被點燃了索火索,迅速地懟了回去。
無意間揭出一件風流八卦,矮個子臉漲得通紅,立即反唇相譏,兩個人開啟互相揭短模式,同時口沒遮攔,殃及了其他人,
漸漸的,更多的人加入了戰團,機井邊上的空地上,仿佛被塞進了五百隻鴨子,有男有女,互相叱罵,不堪入耳,讓倚在張子楓身上假寐的任菲和成思涵都皺起了眉頭。。
張子楓也搖了搖頭,這些家夥不是很累麼,怎麼精神頭還這麼足。
熊顯明實在聽不下去,想要起身喝斥,被張子楓拉住了,壓低聲音說道:“你湊什麼熱鬨?”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關鍵時刻還要窩裡反的樣子。”熊顯明恨恨地說道:“保護眾人,搜索物資,製定計劃,哪一項他們帶過頭?吵架上倒是很擅長,都是拖後腿的角色。這種垃圾不懟他們我不甘心。而且任他們這麼吵下去,隊伍散了怎麼辦?”
經過牛猛事件後,團隊內部已經矛盾重重,禁不起折騰了。唯一的好消息是,楚昭南和張龍兩個喜歡針鋒相對的家夥,慢慢變得惺惺相惜了。
“好啦,”張子楓勸慰道:“你放心吧,大家散不了夥。他們就是心情不好,需要發泄一下,沒看到唾沫橫飛的,就是不動手嗎?真想散夥,肯定不是這種吵法,一會兒就沒事了。而且你看張龍和楚昭南都沒吱聲麼?”
兩個人非但沒說話,簡直悠閒得不得了,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還悠閒地抖著。
難道他們就不渴嗎?
最終大家還是喝上了水。就在男人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蘇巧怡悄悄返回宿營地,拿來了長繩和杯子。
機井的管子太細,水桶放不進去,容納小小的杯子還是沒有問題的。用繩子係好,順著井口小心地放下去,再磕磕絆絆地拉上來,每打一杯水需要幾分鐘的時候,而且拜剛才拉動生鏽的水泵所賜,提上來的水略顯渾濁,還帶著一股鐵鏽味兒。
不過大家已經很滿意了,人們在經曆絕望以後總能降低滿足的標準。
提水工作進行到半夜,才讓所有人都喝上了水。楚昭南當即下令,安排人手輪流在這裡用杯子提水,確保第二天上路的時候至少能有一些存貨,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忙腳亂。
和著水簡單地吃過東西,除了少數警戒和提水的人,其他人都很快進入了夢鄉,隻有張子楓還瞪大眼睛,望著滿天璀璨的星光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