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接著問道“六駙馬讓你做什麼?”
“讓我,讓我陷害煊驕王。”春酒低下頭,不敢看妖尊的眼睛。
妖尊二話沒說,沉默了幾秒後,眼神變得冰冷無情“來人,春酒即可送往褫靈台。”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長夏上前一步,神色嚴肅地說道“陛下,此事還未結束。”
妖尊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煊驕王是想給這個宮女求情?”
長夏搖搖頭,語氣凝重地說道“非也,隻是這宮女懷了六駙馬的骨肉。”
眾人再次唏噓嘩然,殿內頓時炸開了鍋。大家交頭接耳,眼中滿是震驚和好奇。
身後跪著的六駙馬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白湛,他垂著頭,眼睛之中是畏懼的顫抖和不可置信,身體如同篩糠一般微微抖動。
長夏微微躬身,神色莊重地開始繼續說道“陛下,還請讓臣說完,此案錯綜複雜,其間隱情甚多,等臣將案子完整道來,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之時,陛下再做定奪也不遲。”她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清晰而堅定。
妖尊微微皺眉,似有些疲憊地掐著眉,稍作停頓後,威嚴地說道“準。”
長夏冷冷地瞥了一眼跪著的六駙馬,眼中的嫌惡毫不掩飾,仿佛看到了世間最肮臟之物。那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刺得六駙馬不自覺地低下頭。
接著道“扶蘇公主是被扶蘇氏的大人聯合淑君殺死的。其實扶蘇公主死了兩次,第一次,是被人用珍珠項鏈洞穿後腦而死,第二次是因為粉塵接觸到了水汽中毒而亡。但相同的是,地點都是在淑君宮中。”
那人的手開始顫抖,他開始慌亂了起來。
“那晚,我去看望淑君,恐怕那個時候的前半炷香時,扶蘇公主剛死吧?”
聽到這句話的槐序默默垂下了眸。
他靜靜地站在淑君宮的簷上。
那一身黑衣,如同最深沉的夜色,完美地與黑夜融為一體,仿佛他本就是這無儘黑暗的一部分。風在他身邊呼嘯而過,卻帶不走他眼中的冷漠。
在他的視線之下,那位嬌俏靈動的姑娘,原本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散發著青春與活力的氣息。
然而,厄運卻在瞬間降臨。
不知從何處伸出的一隻手,猛地從後麵扯下了她那美麗的珍珠項鏈。
刹那間,潔白碩大的珍珠如雨點般散落一地,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恰似少女破碎的夢。少女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卻如同曇花一現,很快就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
她拚命地掙紮,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緊接著,凶手撿起地上的珍珠,手中靈力湧動,那些珍珠瞬間被注入了強大而邪惡的力量,如同奪命的利箭般射向少女。
珍珠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無情地射穿了少女嬌嫩的腦部。鮮血飛濺而出,灑在周圍的地麵和牆壁上,與潔白的珍珠形成了鮮明而慘烈的對比。
與此同時,如同雲霧一般的寒水之氣從四周緩緩飄散蔓延開來。
那寒水之氣帶著刺骨的寒冷,迅速將整個空間籠罩。
寒霧觸碰到少女的身體,她的身體開始發生了詭異的變化,身上的襦裙瞬間結滿了冰霜,那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仿佛要將她也一同冰封。
不一會兒,少女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緩緩倒入那彌漫的水汽之中。
她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生命之光如風中殘燭般熄滅,最終一動不動,宛如一個破碎的玩偶,被黑暗無情地吞噬。
他,依舊站在那裡,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如同看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那些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熟練地收拾著屍體,將少女的遺體如同垃圾般帶走,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回憶結束。
他的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曾經的冷漠似乎被這顫抖打破,他的內心陷入了混亂。
長夏剛剛的話語,就像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向他的內心。
所以,長夏是知道了?她會不會已經知道自己當時就在這裡,目睹了一切卻毫無舉動?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那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害怕長夏那銳利的目光,害怕她看穿自己內心的黑暗。
長夏接著說道“你們將屍體交給了六駙馬,六駙馬讓千鯉池的宮人將屍體扔入千鯉池中,造成溺水而死的假象,而做著一切的宮人,便是還存活於世的屠蘇岩。六駙馬欺騙利用一心想要為宗族報仇的屠蘇岩,誆騙他讓他以為自己殺死了扶蘇氏,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六駙馬的一個計謀。”
講到這裡時,長夏的視線微微一停,不緊不慢地落到槐序身上。
“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們扶蘇氏的陰謀,你們私吞屠蘇氏的產業,嫁禍給妖域,現在又要把西荒給牽扯進來。貪得無厭的是你們,欺上瞞下的是你們,毫無人性的更是你們。北荒陛下若是知道這一切的種種行徑,當初楊氏與屠蘇氏的下場,也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說著這話,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儘,視線卻冷冷的,毫無溫度地落在槐序身上。那目光像是兩道冰冷的激光,直直地射向槐序,讓他感覺如芒在背。
槐序感受到了那抹炙熱的目光,那目光中蘊含的力量仿佛要將他的偽裝一層層剝開。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烈日下暴曬,無所遁形。那個目光像是一座無法承受之重的大山,壓得他根本不敢抬眸,隻能低垂著頭,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雙手在袖中不自覺地握緊,身體微微顫抖。
突然,大殿之內一片寂靜,長夏說道“好了,這次的案子就是這樣,在場都是四海八荒遠道而來的客人,留你們在此實屬無奈,還望見諒。”
妖尊開口說道“諸位可以退下了。”那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寂靜的大殿中回響,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力量。
等到眾人緩緩離開後,扶蘇氏的人被士兵們粗暴地押了下去。他一邊掙紮,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喊著自己冤枉,那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然而,他的呼喊在這冰冷的宮殿中顯得如此無力,沒有人理會他那所謂的“冤枉”。
殿內一陣寂靜,隻剩下眾人離去後的餘韻。這種寂靜仿佛能將時間凝固,讓人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就在這時,一聲高喊打破了寂靜“六公主到——”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味。
長夏這時緩緩抬眸,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看向妖尊,語氣莊重地說道“陛下,現在是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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