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螢轉過身就看到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劍眉星目,薄薄的嘴唇讓他看起來有一些冷峻,不過眼神裡裝滿不屑,嘴角也掛著嘲諷。
男人的好看也分很多種,但傅流螢覺得隻有兩種,一種是路一,另外一種是路一之外的男人。
“這玩意兒也叫畫?雖然我很討厭路一,不過你把彆人畫成這模樣,我實在忍不了!”
傅流螢聽到路一二字,突然不知道哪兒生出一股勇氣,眼神一亮問道:“你見過路一?他在哪?他還好嗎?”
三個問題如連珠炮一樣的砸向李慕然,讓他有點發蒙。
“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
傅流螢回過神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彆人的劍還架在自己脖子上呢。
“那你又是誰?你來我家乾嘛?跑到我的房間裡又想做什麼?”
又是三個連珠炮一樣的問題。
李慕然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整理了一下有點混亂的思緒,想了想回道:
“我是特意來你家弄點銀票花花的。”
頓了頓繼續說道:
“因為看起來你家是象山縣城最有錢的。”
傅流螢張大嘴巴驚訝又帶點憤怒的出聲:
“打劫的強盜?什麼叫看起來最有錢?我家在象山縣城本來就最有錢!”
李慕然倒也沒覺得這個女子說的有什麼不對,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沒有什麼經驗!
“那你拿點銀票給我吧!五百兩?嗯?至少一千兩!”
傅流螢冷笑道:“挾持一個女孩子要銀子?真是可惜了你的一身武功!”
李慕然聞言哦了一聲,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長劍,嘲諷的說道:
“你的劍術我想應該和你畫畫的水平差不多,所以實在讓我提不起興趣和你玩。”
傅流螢俏臉發紅,又有些憤怒,自己畫畫的斤兩自己知道,從小就對什麼琴棋書畫不感興趣,所以大致知道自己畫畫是個什麼水平,不過在自己閨房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的男子如此嘲笑,心裡自然還是不爽。
畫畫確實不行,劍術難道自己真的就很差?比武招親兩年了也沒見有人打過自己。
“你行?你畫一個給我看看?”
李慕然撇撇嘴:“是不是我畫出來了你就給我拿銀票?”
話一出口,又覺得哪兒不對,自己是來打劫當飛賊的,怎麼好像變成了一個賣畫的?
傅流螢挺了挺胸,擲地有聲的說道:
“行!隻要你畫得出來,再告訴我路一在哪裡,彆說一千兩!我給你兩千兩!”
說完也不顧脖子上還架著的劍,轉身就去床邊取出一個朱紅色的精致木匣子。
李慕然有點發愣,長劍尷尬的懸在半空。
“你乾嘛!”
“給你拿銀票啊!這可是本小姐的私房錢!辛辛苦苦存起來的!”
傅流螢打開木匣子,取出一疊嶄新的銀票拍在桌子上。
“畫就畫!本皇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書畫聖手!”
李慕然收起長劍,挽起袖子,伸手拿過畫筆,把畫架上那張鬼畫符一把扯了下來揉捏成一團隨手就扔了。
傅流螢瞪大眼睛,嘴巴裝得下一個鴨蛋,突然捂著嘴取笑道:
“你還是皇子?哈哈!這世道居然還有缺銀子的皇子?”
李慕然覺得這個小姐真是一個奇葩,皇子怎麼了?皇子就不用吃喝拉撒?皇子吃碗麵不也得付錢?
想到這裡認為路一那個家夥更加討厭了,背著自己的女人不說,一碗麵錢還小氣的問東問西!等本皇子有錢了,請你吃十碗!
李慕然開始專心致誌的作畫,雖然平時很多事情不拘小節,不過李潛之對琴棋書畫各方麵的要求極為嚴格。
筆畫簡潔,寥寥數筆,一個大致的人物輪廓就躍然紙上。
傅流螢心裡暗暗佩服,同樣是畫,而且著墨更少,偏偏自己就一眼可以看出畫的正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負心人!
從側麵打量一門心思認真作畫的少年,覺得這個吹牛極為厲害的所謂“皇子”也還是真的有幾分本事。
半炷香的功夫,栩栩如生的一副素描已然畫完,所畫之人嘴角含笑,眉清目秀,不是路一還能是誰?
李慕然得意洋洋的拍拍手,扔下畫筆,語氣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驕傲:
“怎麼樣?本皇子沒有吹牛吧!”
傅流螢沒有回話,紅著眼眶兒呆呆的望著畫像,癡癡傻傻的模樣有點讓人心疼。
李慕然來了興趣,八卦的問道: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傅流螢抹了抹眼角,情緒有些低落。
“銀票在那裡,你拿去吧。”
李慕然沒有伸手,反問道:
“你就不想知道路一在哪裡?”
傅流螢回過神,眼神有些期盼的問道:
“難道你知道?上次他說要出去遊曆,你碰到了?”
李慕然自然打得有他自己的算盤,如果這個女子真是路一的老相好,當然不介意幫她一把,這樣另外一個女子不就會乖乖來到自己的身邊?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辦法越好,忍不住嘴角上揚,偷偷摸摸的笑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路一在哪裡,而且這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啊!”
傅流螢既驚訝又驚喜的問道:
“難道路一回象山來了?”
不過隨即覺得不對,疑惑的接著問道:
“你不是說你討厭他嗎?怎麼會一直在一起呢?我看你是信口胡說的吧。”
李慕然有點尷尬的搔了搔頭道:
“因為我的女人現在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