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底難安,可過於疲倦,她回到房間安頓下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幾天在海上小憩時總會做夢,這次也不例外。
夢裡的傅行琛九死一生,渾身是血地來到她身邊。
她跟他說了好多話,可是他一句話也沒說,那雙深邃的眼眸就如在島上偷偷見麵時那般直直地看著她。
在島上時,她難得與他見麵,難得與他能說話了,他也不似往常那般,有心情說那些暖心的話。
薑黎黎總覺得心裡空空的,像是被挖去一塊血肉,處處都是鮮血淋漓的痕跡,疼得她喘氣都費勁。
傅行琛沒上島的時候,她像是丟了魂兒。
他上了島,她的魂兒歸位,卻挖心一樣的難受。
“啊!”
她大口大口喘息,在噩夢中驚醒。
胸口撕裂的痛意源源不絕地襲來,額頭冒出來一層汗珠。
“姐。”
她臥室的門虛掩,薑恒路過聽見她聲音,推門進來、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薑黎黎抬手擦了擦額頭,視線漸漸清晰,理智回籠。
可她卻總覺得空蕩蕩的。
“沒事,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薑恒進浴室拿了乾毛巾過來,遞給她,“我們已經吃了午飯,看你睡得熟就沒喊你,你起來吃些東西吧,媽剛剛還擔心你餓,說等你醒了給你煮碗麵。”
張青禾的手藝並不好。
以前薑恒小的時候,挑食得厲害,正飯點不吃東西,過了飯點就鬨餓。
為此張青禾學會了煮麵。
薑恒吃不了多少,薑黎黎有時放學回來餓得厲害,能撿漏吃上一碗,她覺得味道還不錯。
後來薑恒長大,張青禾就沒再煮過麵,她再也沒吃上過。
這會兒突然提起,不知是真餓了還是懷念以前雖然過得辛苦,但最起碼算安穩的日子,她特彆想吃麵。
“好,我去洗漱。”
聞言,薑恒麵露一絲喜色。
他擔心薑黎黎身體撐不住,她終於願吃東西了。
薑恒下樓跑去找張青禾,讓張青禾煮麵,張青禾二話沒說就進廚房了。
薑黎黎再下樓時,整個一樓都是麵香味。
張青禾剛好把麵盛出來,看到她下來衝她招手,“快,黎黎,趁熱吃。”
“嗯。”薑黎黎下來,下意識地說了句,“謝謝媽。”
“謝什麼,不都是應該的。”張青禾坐下,也脫口而出了句,“不過你以後彆叫我媽了,咱們把關係撇清楚,對小恒好。”
薑黎黎坐下的動作一頓,片刻恢複如常,卻瞬間覺得麵前的麵不香了。
“媽,你……”薑恒起身走過來,正要說什麼,冷不丁被張青禾打斷,“小恒啊,你回房間幫媽找找藥,媽中午忘了吃!”
吃藥是大事,薑恒轉身就去張青禾房間找藥了。
薑黎黎小口小口地吃麵,食之無味。
“黎黎,我看過了,這兒隻有客廳那一個監控。”張青禾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媽剛剛在飛機上確實不該那麼說話,你諒解一下,可我不都是為了小恒嗎?你總歸也不願意害了他吧,不然你這輩子怎麼能安心呢?你快想想辦法聯係傅行琛,不管怎麼說也先把小恒救出去……”
這碗麵,可真是用足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