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國內，聚眾賭博是違法的。我要去告你們。”嚴怡然小聲反抗。
安保經理看了一眼顧明哲的神色，笑著回道：“嚴小姐，你儘管去告。我們可以試試最後受到刑拘的人會是誰。”
嚴怡然從他的話裡猜到他們背景雄厚，或者他們做足了麵子工程掩蓋地下賭場的事。總之跟他們硬碰硬，絕對討不到好處。
見她不說話了，安保經理又問道：“冒昧問一句，嚴夫人說嚴小姐是演員，不知道飾演過什麼作品？說出來看看，說不定我們老大喜歡你的表演，一高興再給打個折。”
嚴怡然早前拍攝的作品有的還沒拍完，有的還在後期製作中，總之沒有一部上映。能夠證明她演員身份的，無非是上過幾次頭條。
“想不起來了嗎？”安保經理問。
旁邊他的手下回道：“建哥，這個嚴小姐前幾天剛上的熱搜，在微博上很火。”
“為了什麼事上熱搜？”
“就是家世，有人爆料出嚴夫人賭博，嚴公子不務正業。後來又有人爆料嚴小姐在留學期間私生活不檢點，跟人拍豔照。”
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當眾議論嚴怡然的是是非非，話裡話外的意思都透露著不屑和譏諷，好像在說豪門也就這樣而已，豪門的公子小姐們不過如此。
嚴怡然忍著委屈，悄悄看了一眼顧明哲。
他一根煙正好抽完，把煙頭動作瀟灑的拋進了角落的垃圾桶裡。轉身對上嚴怡然淚眼朦朧的表情，心裡突然咯噔一聲，莫名生出一種難言的情緒。
“嚴小姐，既然你跟彆人拍過豔照，那我們這裡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賺錢的方法。現在港台那邊有個導演在籌拍三級片，缺個女主角……”
安保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怡然褪下手表砸中了臉。她怒斥道：“你閉嘴。”
“看來嚴小姐跟嚴夫人不一樣，是個要尊嚴的。行，我們尊重你，隻要你能拿出三千萬，我們就放嚴夫人離開。”
嚴媽媽聞言，急切的抓住嚴怡然的手，“你趕緊把你的房子車子賣了，再找依彤借一些。”
“媽，你欠的是三千萬，不是三百萬，誰肯借給我這麼多？”
“不過是三千萬而已，根本不算多。依彤肯定有錢，你去求她。如果她不肯借，你就找個富豪嫁了，趕緊拿錢贖我。”嚴夫人說完，指著顧明哲說：“他有錢，你就嫁給他。”
嚴怡然背過身，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之前我聽賭友說，小黑屋的日子不好過，都不提供獨立衛生間，就在他們的監視下吃喝拉撒。你是我女兒，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
“天底下沒有哪個媽媽這樣要求女兒的。媽，你太過分了。”
“我生你養你送你出國容易嗎？拜托你這麼點事你就嫌麻煩了？”
“我無能為力，你去找爸爸。”
一提到嚴爸爸，嚴媽媽就不吱聲了。如果讓丈夫知道她欠下這麼多錢，肯定二話不說離婚。兩個兒子根本指望不上，到時候她就等著被小三掃地出門吧。
不能告訴你爸爸。怡然，你如果還認我這個媽，就趕緊籌錢救我。等我出去，我一定戒賭，一定重新做人。”嚴媽媽隨意說，根本沒有痛改前非的決心。
顧明哲看不下去，一把將嚴怡然拉到自己身邊，甩給她一個手帕，沒好氣說道：“哭什麼哭？你幾歲？”
本來她沒覺得多麼委屈，可是他這樣一凶，她覺得委屈到家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即使咬著舌尖也沒用。
小黑屋裡擠著十幾個人，都乖乖屏氣，不敢發出聲響。
顧明哲推開椅子站起身，嚴怡然以為他要發怒，誰知他突然當著眾人的麵把她強硬的摟入懷裡。其實也不算摟，隻是把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水味，混合煙草的苦澀味，給人一種悠遠的感覺。
嚴媽媽見狀，不合時宜的喊道：“顧總，既然你這麼喜歡怡然，不如娶了她。禮金好說，五千萬就夠了。”
顧明哲瞪她一眼，拉著嚴怡然走出了小黑屋。
到了樓上乾淨素雅的包廂，嚴怡然很快止住了淚。她縮成一團坐在沙發上，想跟顧明哲道聲謝，又不知如何開口。
美女荷官送了茶水進來，見顧明哲和嚴怡然坐的遠遠的，氣氛處處透著尷尬和怪異，第一時間退了出來。
顧明哲輕咳一聲，對嚴怡然說道：“你去洗手間擦擦臉。”
語氣沒有往常那麼嚴肅。
“哦。”嚴怡然乖乖走進去，看著鏡子裡眼睛紅的像小兔子的自己，的確有幾分楚楚動人。
她以前也在顧明哲麵前哭過，想不通今天的眼淚怎麼就打動他了。她放了一盆水，憋氣把臉埋進去。
以前心情不好時，她就喜歡這種方式放空自己。
顧明哲坐了好一會也沒見她出來，擔心她出了意外，走進去查看。結果看見嚴怡然彎腰趴在水盆裡，急的拽起她試探她的呼吸。
嚴怡然被嚇了一跳，回過神無辜的問道：“顧總，你怎麼來了？”
他聽她聲音清晰，神智正常，暗中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