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怡然趕到機場時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點,來到機場大廳,小跑上電梯尋找接機出口。
打給顧明哲,他的手機依舊關機。嚴怡然找到航班信息,去看他的飛機幾點降落在巴黎。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打進來的電話她沒有在意地接通,聽到了林婉兒的聲音。
“什麼叫不用白費力氣?”嚴怡然應該把電話立刻掛斷。
林婉兒帶著十足的底氣,“他把你打發到法國去,你還不懂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打發?”嚴怡然沒找到接機口,定了定腳步。
“他有兒子了,你懂嗎?”林婉兒著重強調兒子二字,“明哲是重情的男人。他可以現在不接受我,但他一定不會不要他的兒子。”
嚴怡然知道他的過去,自然不會聽信這番鬼話,“這和他對我說的可不一樣。”
“不信?”林婉兒嘲笑,“那我告訴你,我兒子生病了,明哲正在醫院,他臨時從飛機上下來了,根本沒去見你。你現在是不是正在機場等他?想等你就慢慢等吧。”
嚴怡然的臉色一白,皺著眉頭,“你胡說八道。”
掐斷電話,信息牌上的時間,最近的航班已經降落了。嚴怡然怕被人認出來,戴著口罩站在出口的護欄後。
她當然不會信林婉兒的話。
那是顧明哲最恨的人,他不會去見,嚴怡然知道。
這趟航班降落的人已經走完了。
出口空了。
也許他並未來到巴黎,也許他有公事,也許她看錯了航班。
時裝秀的負責人不斷給嚴怡然打電話“怡然,你需要立刻回來!”
嚴怡然掛了電話,按下靜音,不死心地轉過身繼續等。
……
“你想我去法國嗎?”那天她問。
“你姐姐說,剛好有一個合適的劇本給你。”
“你會不會去看我?”
“如果有空,我就去。”
“隻是有空才去?”嚴怡然有點不甘心。
顧明哲抬頭看看她,神色清淡,沒有說話。
……
嚴怡然脫力地靠上身後的欄杆,不再去想那些畫麵。
這裡每天有成百上千的航班起落,來往著形形色色的人。可那些人裡,為什麼,始終沒有她的歸宿。
嚴怡然趕回時裝秀,已經不是用嚴重遲到可以形容的局麵。助手立刻給她補妝換服裝。大秀已經開始,安娜站在替補的位置。
嚴怡然的心底一沉,她知道任何結果她都需要接受。
助手過去和設計師交涉,安娜看向嚴怡然,冷眼用法文說,“你還想站在這裡?”
嚴怡然聽不懂法文,可她看到了設計師凝重的臉色。嚴怡然匆忙準備好造型來到t台入口,低頭看到了安娜的腳。
“這是我的鞋子。”
安娜冷哼聲,脫掉高跟鞋丟給嚴怡然。
嚴怡然剛剛穿好,來不及再做任何整理,就倉促地走上了t台。
“然,我說過不允許失誤。”
“你今天堅持外出,沒能及時回來,儘管最後的表演是沒有問題的,但我必須告訴你,我仍然不滿。”
下了台,嚴怡然近乎虛脫地回到後台。
設計師過來嚴肅表明了她的態度。
到底是
順利結束了,有驚無險,嚴怡然想,幸好沒有造成失誤。
設計師離開後助理上前安慰,“祝賀你,今天之後,人們就會看到你了,你不再隻是一個小演員。”
“是嗎?”
“當然,你做到了。”
嚴怡然點點頭,拉開嘴角,卻笑不出來。轉頭看到姐姐送來的花,姐姐今天有事不能出席,可依舊沒忘了她的走秀。
助理看她的眼神都寫滿同情。
她訂了婚,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卻不見未婚夫的身影。
外麵等著她的媒體隻怕也如同洪水猛獸。
嚴怡然抱起花,嗅了嗅,表情是高興的,“我有點累,可能是太緊張了,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沒問題,等一下還有幾個記者的采訪,你不要休息太久,好了叫我。”
“采訪?”
“不用怕,他們要問了不該問的,我會幫你應對。”
嚴怡然點點頭,不該問的,不就是顧明哲嗎?
十幾分鐘後,助理再去找時,花還在桌子上,嚴怡然已經消失在了後台。
天色漸晚,嚴怡然混入人群後悄悄離開了。她繞過那些媒體車,聽到他們偶爾冒出的問題,真是可怕。
誰說她一定要麵對麵應付那些娛樂記者?
嚴怡然拐到旁邊的小路上。
這邊建築密集,多是小巷,法式建築的景致美輪美奐。嚴怡然走過幾條路,前麵的十字路口中心有一座精美的雕像。
不知不覺被吸引,走過去,想打給他。
寂靜的空氣有寂寞的味道。
“喂?”
“嗯?”
電話突然接通,嚴怡然有點怔住了。
他像是發出一個疑問,又好像隻是淡淡地說了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