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哲失去了耐心，他正要推門而入，旁邊的人攔住了他。
“顧先生，您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你們這樣問能問出什麼？”
顧明哲說著，律師正巧到了，看到他們在說話，立刻走上前，“顧總。”
“情況你都了解嗎？”顧明哲的雙手抱著手臂，神情略緊，轉頭就問。
律師應道，“是，在路上都了解清楚了。”
“你現在就進去。”
雖然顧明哲不準入內，可律師暢通無阻。顧明哲目光沉重看著律師進去，後者對曹隊說了幾句，很快在嚴怡然身邊坐下。
嚴怡然緊張的神色終於有所鬆動，她轉頭看一眼律師，神色猶豫後，應該是問了什麼問題。律師點頭回答，嚴怡然怔了片刻，唇瓣動了動，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終於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微微張開了。
顧明哲站在外麵，盯著她的臉龐，他看到她的手，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緊張，連她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沒有放過。
有些事，他沒有確認過，還沒有答案，而那個回答可能會改變嚴怡然接下來全部的生活。
顧明哲的呼吸緊了緊，手指在肘部不由焦躁地點著。接下來的時間，一切問題都是由律師代為回答的，嚴怡然幾乎沒有再開口。
顧明哲的心情跟著沉重下去，他看著嚴怡然的臉，好像想要急切地知道某個答案，可他看了半晌，卻在她的臉上一無所獲。顧明哲沒等到這次的問詢結束就從外麵離開了，律師出來時，卻發現顧明哲還未走，律師剛剛走出警局，就看到顧明哲還在外麵的車內。
律師這就過去，彎下腰敲了敲車窗，“顧總。”
車窗落下，顧明哲轉頭朝外麵看，他的神色微緊，律師見男人指間一根香煙似乎正要點燃。
顧明哲把煙隨手放在儀表盤上，“怎麼樣。”
“沒有證據能證明嚴小姐去過現場，”律師說，“醫院的監控壞了，而且，事發時嚴小姐的家裡也出事了。”
“她自己怎麼說？”顧明哲的語氣稍沉。
律師又說，“嚴小姐說她沒有做過。”
顧明哲的目光有些凝重，越過律師落向警局，不在場證明是顧明哲一直擔心的，他不知道嚴怡然那段時間究竟在哪，也沒有機會親口去問。他想過一些不好的可能，很不好很不好，他甚至想，嚴怡然可能被林婉兒刺激，一時間失手也說不定。
顧明哲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律師並不意外，他跟在顧明哲身邊做事很久了，非常明白，顧明哲從來不會草率的。
律師想了想，繼續說，“那把剪刀的檢測報告還沒有出來，現在擔心的是這些證據會對嚴小姐不利。”
顧明哲朝律師看過去，“這邊你仔細盯著，不能出任何意外。”
“好。”
顧明哲看了看時間，這回，他沒有猶豫，直接將車開走了。
律師看著車燈的燈尾，再想想警局裡麵的人，不由感歎。剛才一瞬間，他還以為顧明哲會留下來。這畢竟是他認識的顧總，就算自己的未婚妻正被關在警局，也依舊從容而冷靜。
陸妍跟出來找到了顧明哲的律師，過來詢問情況。
“她有
沒有說什麼？”
律師看到陸妍眼裡的擔憂，想到什麼，便說出來讓她安心，“嚴小姐那邊暫時還沒有麻煩，她狀態也不算差，見到我第一句就問，她姐姐是否來了。”
陸妍聽了卻沒有覺得值得欣慰，狀態不算差？不可能。而且看來嚴怡然心裡也清楚，顧明哲在這件事上未必會管她了。
顧明哲來到醫院時，將近淩晨了。林婉兒死裡逃生，就算她想堅持用清醒的狀態等著顧明哲來，虛弱的身體也不肯答應。
顧明哲在病房門口看了看，保鏢們嚴格看守在外麵，除了醫護人員誰也不準入內。林海也留在了醫院，保姆帶來了換洗衣物和一些用品，就在病房內的另一張床上。
林婉兒在睡覺，林海一個人坐在旁邊的床上，抱著膝蓋不知道小小的腦袋在想什麼。他的小手在床單上畫著圈，偶爾仰頭看看外麵的月色，顧明哲沒有推開門，轉身要走時，林海轉過頭看到了他，顧明哲聽不到聲音，隻覺得林海好像喊了一聲爸爸。
他腳步未停。
“爸爸！”
顧明哲剛來到走廊，小不點就從身後追了過來。
顧明哲轉頭看到林海，林海追到三五米之外的地方就自覺停下了。林海看著他，不敢靠近，看了一眼男人之後神情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顧明哲問他，“怎麼不去睡覺？”
“爸爸，你是來看媽媽的嗎？”林海輕聲問。
顧明哲沒有回答，“有沒有人來找過她？”
林海一愣，想到劉小傑，心口又禁不住嘣嘣直跳，他急忙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沒有！”
顧明哲無心追究林海這話的真與假，讓跟隨而來的保鏢帶林海回去。
林海跟著保鏢走了兩步，突然逃脫保鏢的視線，轉過身飛快跑到顧明哲身前，顧明哲微微吃驚，看到林海抱住了自己，顧明哲想伸出手去，聽林海口中的話已經說了出來。
“媽媽說，她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