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完全沒有減弱的征兆,路上來來往往看不到幾輛車了,此刻整個城市籠罩在黑夜裡,全世界好像都隻剩下砸落在地麵的雨聲。
顧明哲擦拭手掌,擦乾淨後丟開手帕,提步走到一旁,男人點一支煙,助手跟上去給他撐傘。
路燈有幾盞點亮了,顧明哲抬頭看一眼監控的攝像頭。
“顧總,先把人帶走吧?”助手擔心被人看到。
顧明哲轉頭再次看向劉小傑,眼底多了一層冷,“他不是就喜歡玩這種把戲?今天讓他也親自體驗體驗,難得趕上了,彆浪費了大好的機會。”
助手會意,把另一把黑色的傘擋在攝像頭前,劉小傑被保鏢們團團圍住。拳頭落下的聲音此起彼伏,顧明哲不去看那血腥場麵,走到一邊抽煙。
馬路邊,能看到男人筆挺的身影,在黑夜裡高大而蕭肅,他的手機在兜裡不停地響,顧明哲沒有拿出來查看。
律師在那邊一次又一次打了電話,可是沒人接通。審訊室內,嚴怡然安靜地坐在那,她已經在裡麵又超過了三個小時,如今就連她的姐姐都不能見她一麵。
律師無奈,隻能收回了手機暫時回到審訊室內。
“你是她的律師,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吧?”曹隊問坐下的律師。
律師神色凝重地點頭,他顯然剛出去打過電話,至於電話打給誰,說了什麼,審訊室內的人一概不知。
嚴怡然沒有開口,曹隊看一眼坐在對麵的她,女人安安靜靜,雙手放在腿邊。
曹隊目光犀利地又說,“你和她好好說說吧,早點說清楚,對她沒壞處。”
情況越來越不利,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律師在心裡算著,權衡著,萬一再有任何針對嚴怡然的證詞出現,想保釋嚴怡然恐怕都不可能了。
三四隻煙抽完,顧明哲抬了抬眼,身旁的叫喊聲減弱了,他看著黑夜裡的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麼。思緒把他帶去某個人的身上,想到嚴怡然,好像成了習慣,他想到嚴怡然被劉小傑拖下水,想著那把剪刀,最後想到了嚴怡然被關著時坐在審訊室的樣子。
身上被寒意侵蝕,顧明哲回頭看眼劉小傑,後者被打得半死不活,叫喊聲早就停了。劉小傑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顧明哲終於喊了停,保鏢們朝後退開幾步,讓劉小傑的臉露了出來。
“爽嗎?”顧明哲走過去冷冰冰地問。
劉小傑的聲音虛弱,“你為了林婉兒,就這麼心急把我趕儘殺絕?”
“我現在不找你,還要留你到什麼時候?”顧明哲沒有回答前麵的問題,隻是冷道。
劉小傑像瘋了一樣大笑,他以為自己說中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了林婉兒在顧明哲心裡的地位!
一旦顧明哲把他交出去,就沒有女人能威脅到林婉兒了,顧明哲這段時間身邊除了嚴怡然,再沒有彆的女人。
“看到她要死,你害怕了吧?”劉小傑又問。
顧明哲低頭看向劉小傑,嘴角勾起嘲諷,誰又能想到,他們三個曾經是最好的朋友,而如今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劉小傑還敢在他麵前提起林婉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意,恐怕劉小
傑早就忘了自己當初做過多麼殘忍的背叛!顧明哲不禁想起了林婉兒重新找上門時的情形,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般配的很,隻是林婉兒的野心,劉小傑是滿足不了的。
劉小傑隻想用最後的力氣把嚴怡然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拖下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是誰要殺她?”
“你肯開口說實話?”顧明哲眯起的眼睛露出危險。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彆的選擇?”
顧明哲彎腰蹲在劉小傑麵前,劉小傑躺在地上,費力動了動手指。顧明哲手裡半截沒有掐滅的煙按在了劉小傑的手背上。
劉小傑哀嚎,顧明哲的嗓音低沉陰冷,“說!是誰。”
劉小傑發出痛苦的笑聲,“顧明哲,你到頭來還是被林婉兒吃得死死的,認命吧,這就是你的命。”
“這是我的命,那你的命是什麼?”顧明哲拍打劉小傑的臉。
顧明哲扔掉煙頭,劉小傑被男人拎起,顧明哲把人丟在了車上。不等劉小傑再說任何廢話,顧明哲就把車疾馳開走。
“你抓了我能把送去哪?以你現在的身份,總不會為了報複我自己手上也沾上人命。”
劉小傑渾身都痛,不被綁著,他也逃不了。
顧明哲看著雨水在擋風玻璃外衝刷視線,“我看你是牢沒有坐夠,我可以免費送你一程。”
“你東山再起了果然是不一樣,我真不該小看了你。”劉小傑咬牙,“可你頂多也就隻能把我送去警局,你還能做什麼?你想報複我們兩個,卻隻針對我一人,她要死了,你比誰都緊張。”
顧明哲的神色沉著,沒有接話,車開向漆黑的夜,讓人心裡生寒。
車開到郊區的廢舊倉庫,顧明哲下了車,保鏢將劉小傑從車裡拽了出來。劉小傑跟在後麵,走路的樣子十分費力,那條腿已經徹底摔壞了。
顧明哲進了倉庫看那被關著的男子還瑟瑟發抖蹲在裡麵,看守的人絲毫沒有懈怠。顧明哲走過去,膽小的男子急忙抬頭,他的眼神原本充滿了希望,在看到劉小傑的瞬間,卻驟然被驚恐填滿。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