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哲所有想說的話,都停在了嚴怡然那句撐不下去上。
學校那邊給顧明哲打來電話,說從林海的同學口中聽到了一些消息。
嚴怡然穿上衣服,拿過陸妍的手機和外套,朝主臥房門這就要走。
顧明哲擋住她的路,電話裡的聲音也在說,“顧總,有線索了,你這邊最好來一趟。”
嚴怡然看向他,“不用為難了,他是你的兒子,我知道你不能放著不管。”
顧明哲掛了電話,“我一走,你就要走是不是?”
“你要把我關起來嗎?”嚴怡然提了一口氣,知道他不會,可還是有點害怕他這麼做,“顧明哲,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我為什麼不會?”顧明哲反問,“你要是今天敢從這兒走,我就敢把你關著!”
嚴怡然震驚了,還未開口,顧明哲就拿走她手裡的東西丟回床上。
嚴怡然被拖回臥室中央,身上的外套也被脫掉。
“你彆管我,就像昨天一樣不好嗎?”嚴怡然被他拽回床邊,轉頭看到他又去窗前把窗戶關嚴後上鎖。
嚴怡然眼神微微一變,立馬起身,“顧明哲!”
“我昨天怎麼樣?”他沉聲轉頭問嚴怡然,又環視一圈臥室。
嚴怡然想說些絕情的話,她大可以說他不管她,放任她被帶走,甚至在警局傷透了她的心,可她說不出來,隻能把話咽回去。
顧明哲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嚴怡然急了,蹭得走過去。那是他主臥的備用鑰匙,有一次她用了一下,就隨手放在了床頭櫃裡。
顧明哲拿著鑰匙出門,嚴怡然緊跟在身後,“你就算要讓我待在這兒,也不能鎖著我!”
“你現在說的話還能信嗎?”
嚴怡然看他走出門,卻把自己留在臥室內,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顧明哲不等她跟上,就立刻關了門,並用鑰匙從外麵鎖上。
嚴怡然心頭一震,急忙去轉動把手,她晃動幾下,門已經紋絲不動了。
嚴怡然拍門,“你不能關著我,你憑什麼關我?”
“在我回來之前,你就在房間裡呆著,什麼也彆想。”
“你要是不回來呢?”要是找林海需要很久,而林婉兒又找他呢?
我不會不回來。
顧明哲神色微沉,“那你就一直等下去!”
嚴怡然吸了一口氣,顧明哲也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想用這種手段將她關著,可如果不這樣,顧明哲也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嚴怡然用力拍著門,外麵的男人在門前停頓片刻,轉身下了樓。嚴怡然喊了幾聲,可下樓的男人早就聽不見了。
傭人被警告不準給嚴怡然開門,嚴怡然過了半天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太累了,這兩天她精疲力儘,她轉過身看窗外還深陷黑夜,雨淅淅瀝瀝的,她的身體隨之滑坐在門前。嚴怡然雙手抱膝把臉埋進去,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
他真的把她關起來了,他何必還要管她?她被帶走,被關在審訊室時的情形撞擊著嚴怡然的思緒,讓她渾身發抖。她知道,他們的感情已經到頭了。
嚴怡然坐在門前沒有動,在疲憊中,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顧明哲見到了那個林海的同學,小男孩也是林海
的同桌,據說平時關係最好。
小男孩的家也是獨門獨棟的彆墅,他的父母認識顧明哲,將男人請進客廳坐。
顧明哲看著十分禮貌的小男孩,“林海對你說過什麼?”
小男孩認真想了想後回答,“他今天上課一直好緊張,做題也總是出錯,我就問他怎麼了,他說,他下課要去一個地方,我好奇,他卻說誰也不能告訴。”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去?”顧明哲眼底沉了沉。
小男孩搖了搖頭,“沒有,他不愛說話,平時也是問什麼都不愛告訴我們。”
“他還說過彆的嗎?”
“也沒有了,我再問,他就隻是悶著頭看書。”
顧明哲從這家離開,出門時想,林海不會無緣無故突然要走,一定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麼。可他這回還真的想錯了,林海的失蹤和林婉兒無關,純粹是林海自己一個人的決定。
爸爸媽媽要怎麼在一起?
林海給自己的回答是,他假裝失蹤。
媽媽受傷了,讓假爸爸的心徹底留在他們身上,對於小小的林海來說,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林海下了課偷偷從學校溜走,他每天上下學坐著顧明哲安排的車,他記住了那條路上有一個小公園。
於是林海背著小小的書包,混在人群裡從校門口離開後,就沿著印象裡的路線去找了那個公園。
下雨了,他就找到供遊客參觀的小房子躲起來。
林海抬頭看看陰暗的天空,他好像挺沒運氣的,總是遇到下雨天。
林海雙手握著肩上的書包帶,盼著,等著,假爸爸那麼厲害,一定會很容易找到他的。
顧明哲一夜未歸,直到淩晨時分才回到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