誆錢?”嚴慶雲氣的爆粗口,用手指著嚴怡然的額頭,點了又點,“老子tmd誆你什麼錢了?家裡養了你這麼久,跟你老公要點錢,你就要死要活,我就把話放這了,你和顧明哲瞞著家裡領了證,現在顧明哲必須給一筆錢給家裡,懂了沒?”
嚴怡然不由感慨,這麼多年,她一直覺得王若梅壓榨著她,從她這裡拿錢去幫嚴雲軒擦屁股已經很過分了,卻沒想到,嚴慶雲比王若梅更過分。
他居然就這麼直接了當的把他的目的說出來了。
可笑的是,說出這樣無恥的話的人還是她的父親。
真悲哀。
她的父親,她的母親,甚至於她的哥哥,她在這個世界上本該最親密的三個家人,眼裡卻隻看得到錢,都隻想從她身上謀取利益。
回頭想想,從小到大,她玩的玩具都是她哥哥玩剩下不要的才扔給她玩,她穿的衣服很多也都是親戚的小孩不想再穿的舊衣服,她如果要穿新衣服,還得等到過節或者生日,王若梅才會給她買上一件。
嚴家雖算不上豪門,還卻也比一般的家庭條件要好很多,可她的爸媽依舊不想多花一分錢在她身上,就算她想報個課外補習班,也要忐忑不安好久才敢提要求。
然而嚴雲軒但凡隻要跟王若梅要錢,不管是什麼理由,王若梅都會給,如果要的是跟學習有關的錢,比如要買學習資料或者報個課外興趣班,嚴雲軒都不用跟王若梅提,直接和嚴慶雲說,嚴慶雲就會很爽快的給錢。
重男輕女的情況在她家體現的淋漓儘致。
這些都算了,她現在長大了,有了賺錢的能力,可以脫離家庭了,可她的家人卻像個吸血鬼一樣,還要糾纏上來。
她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會出生在嚴家這種家庭,大概是因為她上輩子做了很多缺德事吧。
“你爸爸問你話呢!”沒聽到嚴怡然回話,王若梅不由提醒了一句,又用手肘碰了碰嚴怡然的胳膊。
嚴怡然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嚴慶雲,她今天算才真正認清楚了嚴慶雲的真麵目,心寒和失望已經不足以概括她現在的心態了,因為相比起心寒和失望,更多的是一種麻木。
家人對自己不重視,隻將她當成工具的麻木。
也是時候做個決斷了。
“爸,我現在再叫你一聲爸。”嚴怡然開口道,“你說的,我一字不漏的都聽進去了,但是,我拒絕,不隻是我拒絕,我會讓明哲也拒絕,你……”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從嘴裡蹦出來,語氣堅決:“休想從明哲那拿到一分錢!”
“啪!”一聲脆響。
嚴怡然的頭被打得偏了過去,左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左邊耳朵嗡嗡作響。
“混賬!逆子!”嚴慶雲怒不可遏,毫無風度的吼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的女兒!你可彆忘了,你現在戶口還在我嚴家的戶口上,你想和嚴家斷絕關係?想不給錢?沒門!”
說完,他又用手指著嚴怡然的頭氣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你……好!很好!”
“死丫頭,你怎麼和你爸這麼說話?”王若梅打了嚴怡然一下,趕緊走到嚴慶雲身邊,拉住嚴慶雲的手,把嚴慶雲拉得離嚴怡然遠了些,一邊又勸道,“哎呀,女兒也就是一時沒想明白,等我勸勸她,勸勸她,她會想清楚的。”
嚴慶雲當即又對著王若梅吼道:“勸什麼勸,我看她就是要造反了!”
嚴怡然還維持著偏著頭的姿勢,心裡已經對嚴家失望透頂。
她慢慢的回轉頭,再次看向嚴慶雲:“嚴總,你既然說我是白眼狼,說我是混賬,那好,我就混賬一次給你看……”
她轉頭從左到右把客廳裡的擺設掃了一遍,然後忽而轉身快步走去屏風前,將那礙眼的屏風用力往前一推。
“哐當”,屏風被她推得往前倒去,砸在了茶桌上,將嚴慶雲特意擺出來想用來招待顧明哲的上好的紫砂茶具砸個稀巴爛。
“我的茶具!”嚴慶雲驚慌的喊道,那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的茶具。
推完屏風,嚴怡然又回轉身來,目光冰涼的看向嚴慶雲:“嚴總,這樣你滿意了嗎?”
嚴慶雲趕緊走過去,看著被砸爛了的屏風和茶具,呆滯了片刻,繼而氣得眼睛都瞪成了銅鈴,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又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接著什麼都沒說,大步的出了客廳,往書房去了。
王若梅看了一眼嚴慶雲離開的方向,趕緊把嚴怡然拉到身邊,著急的道:“不好了,你爸要去拿鞭子了,你趕緊走!”
嚴慶雲的鞭子,嚴怡然以前就領教過,那時候還是因為她故意鬨砸了幾個相親見麵會,嚴慶雲覺得她給他丟了臉,一氣之下就拿鞭子抽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