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跑來一個斜劉海男生,比江年更早打招呼。那人一頭的露水,不太像是偶遇。
「好巧啊,在這能碰上你。話說早上就吃這些能有營養麼,你吃牛奶和麵包嗎......?””
江年見有人打招呼,於是也沒湊過去。隻是走到賣豆漿的店,要了兩杯熱豆漿。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拎著裝著黃豆漿的大水壺,手腳麻利衝泡了兩杯豆漿。
「四塊。」
「嗯,付過去了。」
這家店豆漿味濃鬱,相比於早餐店那一塊五,嘴裡能淡出鳥味的豆漿,隻貴五毛。
所以,左右的學生都喜歡光臨這家豆漿店。
江年付了錢,拎著兩豆漿去了對門的包子店。一回頭,見周海菲停在路口那不動了。
那個男生正站在她旁邊說什麼,臉色也有些苦惱。
「你接一下吧,我真沒彆的意思。」
周海菲沒接話,隻是低頭吃著饅頭。素包留著最後吃,她也是一個延遲滿足的人。
喜歡延遲的人更容易成功,這是常識。
江年走了過來,遞給她一杯豆漿。
「發財啊,周老板。」
聞言,男生和周海菲都同時繃不住了。
什麼老板?
「我早上特意買的,那家店的麵包出了名的很好吃。」男生一邊說,一邊看向江年。
心裡估摸著這人和周海菲什麼關係,要不要稍微宣誓一下主權。
他見周海菲既不回話,也不介紹那個長得就不踏實的男生,於是乾脆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周海菲同一個村的青梅竹馬,周越彬。」
聞言,江年差點沒繃住。
「你好,村馬。」
誰他媽是村馬,我村你......周越彬強忍住噴臟話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微笑看著他。
「你是?」
「我隻是一個和周老板一起發財的朋友,剛好路過。」江年嬉皮笑臉,瞎幾把亂說。
周越彬有點無語,心道哪來的神經病。
「你.....
他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瘋瘋癲癲的人。說話又那麼二流子,明顯不是什麼好人。
周海菲真是可憐,被這些爛人纏著。
自己和她身為同村的青梅竹馬,好歹一起上過小學初中,有義務幫她解決麻煩。
「請你以後不要騷擾她了,你是哪個班的?」
「文科班的。」
「文科?你認識.......」周越彬轉頭看向周海菲,卻見她不知何時接過了那杯豆漿。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一句,「你認識文科班的人?」直接卡在了嘴裡,瞬間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周越彬花費了那麼多口舌,周海菲卻無動於衷,完全沒有接下他手裡的麵包的意思。
偏偏,卻接受了眼前這個二流子的豆漿。
這一刻,強烈的少年人自尊心使得他臉色發紅。除了尷尬之外,隱隱還有些憤怒。
不自覺在心裡,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了周海菲。
最後,爺不伺候了。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周越彬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朝著周海菲好心勸誡。
「海菲,你還有大好的前途。不要為了為了一點點好處,背叛自己的本心。」
江年一臉無所謂,看著村馬離開,轉頭對周海菲道。
「你村馬走了,要追嗎?」
周海菲:「...
有些人,似乎生來開口就是為了一句話嘻死人。
「不追就走吧。」江年也沒什麼心思看鬨劇,打了個哈欠,「我趕著上樓寫試卷。」
周海菲沒想到他什麼都不好奇,還趕著上樓寫試卷。
「哦。」
進了校門,她想了想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說似乎不太好,於是開口道。
「我和他一個村的的,應該是收了他家的錢。」
「什麼玩意?」江年愣了。
「上門相親的錢,看家。」周海菲情緒毫無波動,「或許是幾千塊,或許是一萬。」
「相中了?」江年樂了。
周海菲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江年,不禁有些無語。
「我沒回家。」
「那不相了個寂寞,彬彬對你還挺好的。」江年笑嘻,「眼光超前,主要看中你什麼?」
周海菲低頭,感受著胸前的重量,臉完全藏在厚重的頭發之下。
「不知道,可是我身份證被扣在家了。」
「線上掛失唄。」江年道。
「嗯?」周海菲轉頭,「可以嗎?」
江年聞言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頭看向了延遲主義的菲菲姐。
「不是,你這都不知道?」
「不知道。」周海菲搖頭。
「不問問老師什麼的嗎?或許問問警察,這邊的警察都挺好的,你問了肯定會告訴你。」
周海菲沉默了,「問了舍友。」
江年一指她,「一群賽博文盲。」
周海菲:「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高三樓前。
江年抽出手機,轉頭看了她一眼,一臉無奈道。
「算了算了,還是得哥們來。先幫你看看,記得拿獎金了請我吃一頓食堂。」
周海菲想著那幾杯豆漿,毫不猶豫點頭。
「好。」
江年從她那老人機上要了驗證碼,把手續辦齊了,最後付錢問她。
「五十,郵政到付,要辦嗎?」
聞言,她有些糾結。
「為什麼不能自己拿?」
「因為郵政上麵的戳有法律效應,你補了之後能用很久,家裡那張差不多要過期了。」
「嗯!」周海菲鄭重點頭,「謝謝你,朋友。」
「不客氣,周老板。」江年擺手,急匆匆上樓,「我寫試卷去了,有空一起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