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秦毅把譚五和月兒帶到緊靠後院牆的一個房間,搬開了一個很重的櫥櫃,又拉開和牆一摸一樣的一扇門,露出了一個洞口。譚五知道這個洞口通向何處。
月兒從不知道這裡有洞,好玩地鑽了進去,很快又出來,說裡邊很黑,很嚇人。
“和我們一起走吧?”譚五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五叔,昨天不是說好了嗎?無論如何,不能讓月兒過朝不保夕的日子。”
譚五沒再說什麼。月兒問這是要去哪裡?
秦毅說:“我不是經常和你提起你師公嗎?你不是一直想見師公嗎?現在五爺就帶你去見你師公。”
“爹爹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爹爹這邊還有點些事要處理,等處理完後就去找你們。”
“我的小馬怎麼辦?”
“爹爹會安排和照顧好你的小馬的,你儘可放心。”
當譚五點著火把,抱起月兒要進洞口的時候,秦毅喊住了他;把月兒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月兒用小手摸著秦毅的臉,“爹爹你哭了?”
“沒有,爹爹沒哭。”秦毅強忍住悲傷,狠了狠心把月兒交給了譚五,把他們推進了洞口。秦毅對著裡邊說:“月兒,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聽五爺的話。”
月兒在裡邊答應了一聲。聽到裡邊的腳步聲已遠去,秦毅把牆壁門拉好,把櫥櫃歸回原位,
這時候的秦毅已淚流滿麵。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從這個房間走出。到各個房間巡視了一遍後,他來到了月兒的房間。小馬還在月兒的床邊孤零零的站著,秦毅把小馬牽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秦毅若無其事地牽著小馬,趕到了李如剛的軍營。一路上顯然有很多人尾隨,但秦毅好像視而不見。
進軍營後,秦毅和李如剛密談了很久。等秦毅出軍營的時候,已空身一人,看來是把小馬留在了軍營。
秦毅回到家後,感覺到屋子裡有人進來過,秦毅並沒理會。回到家不久後聽到有人敲院門,秦毅走到院裡,聽外邊有人說想登門拜訪。秦毅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院門,迎進了客人。
來人三十出頭的年紀,瘦高身材,文質彬彬,一看就是個很精明很老成的人。
來人進院後顯得很神秘,進院後又把頭伸出院外兩邊看了看,自顧自把門從裡邊插上,跟在秦毅身後走進堂屋。
兩個人坐定後,秦毅給來人到倒了杯茶。見對方沒動茶杯,秦毅不動聲色的給自己到了一杯,慢慢地喝著,靜靜的等著來人開口說話。
來人打量著秦毅,好像在思量著如何開口,秦毅沒說話,仍然在等待。過了好一會兒,來人輕輕地咳了一聲,秦毅動了動,以為對方要說話了。但來人卻站起身來,在廳裡走了起來,好像不是在彆人家而是在自己的家。
秦毅仍然在靜靜地等待。
來人終於坐下來,“我這幾天打聽過了,你並不是像傳說的那樣。你做生意誠實、本分、童叟無欺,無論做生意也好,做事情也好,你總能替彆人著想。在這個地界上,你口碑極好。
“說起你來,眾人都是讚不絕口。你仗義疏財造福一方,遇有災荒你總是慷慨解囊。一個人偽裝好人,乾幾件好事做做樣子是有的,但是像你這樣的幾年如一日是裝不出來的。所以,關於你的江湖傳言是不可信的。”
說到這裡,來人停了一下,秦毅知道他說的這些不過是場麵上的話,不過是鋪墊,秦毅沒有接話,等著聽正文。
“秦公子的所作所為,當然很好,肯定是佷好的。但是,恕我直言,你做的這些,歸根結底隻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是為小仁小義。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應該謀大仁大義。”對方終於說正題了,而且慷慨陳詞。
秦毅似乎不為所動,“很慚愧,我本來就不是個大丈夫,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草民,不過是憑本分做事。但是我還是想請教,何為大仁大義呢?”
“就是國家和民族,所謂大仁大義就是為國家和民族效力。”
“那我輩當如何為國家和民族效力呢?”
“我漢人的江山已經淪落到了異族之手幾十年,滿人騎在我們大漢人頭上作威作福,任意妄為。我們漢人在滿人的統治下,當牛做馬,朝不保夕,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等堂堂大漢民族,豈容得異族宵小如此的得誌,如此地猖獗。這是吾輩之恥辱,這是吾輩之悲哀。長此以往,我們有何麵目麵對大漢人的列祖列宗呢?我們不能再俯首了,我們不能再忍受了。”
“您的意思是?”秦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