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先說殺手鼠。”
舊王拉回話題,談及火星有關,它就顯得非常健談並且充滿了分享欲。
“它們幼年體階段,是B或A級,生活在地下寒冷的液態鹽湖中。”
“幼年時期,火星殺手鼠和地球殺手鼠差彆不大,都是具有一定的生物特征。不過外表看起來接近沙鼠,其實它們並不是血肉生命,而是由矽酸鹽礦物、硫酸鹽以及一部分氦3組成,這些物質都在火星壤裡能找到,可以看做是一種特殊的無機生物。”
“隨著成長,因為環境差異,火星殺手鼠在高能高鹽環境長大,成長迅猛,不久就能進入光核體。”
“地球殺手鼠則是因為在能量匱乏環境下,隻能設法從外界獲取有限的微量元素。它們擊殺獵物,吃掉內臟,也是吸收裡麵所需的微量元素。”
“經年累月,雙方體型就差彆越來越大。當然它們的學名並不是殺手鼠,而是有複雜的表達,電貓和金象也一樣。不過還是沿用約定俗成的名字吧,這樣更方便一點。”
它這麼一說,讓周異想到月球上的月人。
那些石陀螺般旋轉的月人,倒是和殺手鼠接近,都屬於無機生物,也都以特定的礦物質和氦3作為生理基礎。
岩核族也屬於這一類。
宇宙裡看來還有著大量無機生物存在。
周異當即和舊王分享了這一信息。
“難怪。”
舊王說:“根據巡天望遠鏡觀測,你們公司的月人礦工,所出沒的區域,經常會出現殺手鼠……我還覺得疑惑,原來是這麼回事。”
周異聽得心裡一緊:“不會有事吧?”
“沒事的。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
舊王一如既往直言快語:“它們應該是有著某種彼此感應,但殺手鼠等階更高,所以能夠更早更遠感知,月人這一群外來者難以發現它們的存在。”
“這種小心翼翼的觀察,對殺手鼠來說是罕見的。火星殺手鼠是追尋本能的生命,它們一生就是戰鬥和挑戰,思考能力極差。”
“忽然遇到類似的同族,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判斷,思考不是它們的長處。它們無法確定,來者是幼崽,還是彆的什麼同類。”
“不過對它們來說,這已經算是一種友好表達了。”
“我覺得後續可以多觀察一下。”
舊王提議:“殺手鼠沒有頭腦和思考,但月人說不定可以和它們逐步接觸,主導和它們的交流。”
周異立即表態:“必須是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我們公司礦工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這個放心。”
舊王那邊表示:“殺手鼠是本能驅動的生命,它們要衝鋒的對象,那就會一直衝下去。如果開頭就沒有攻擊,後續也不會攻擊。它們的判斷簡單粗暴,要麼是敵人,要麼是自己人。”
周異好奇:“火星基地為什麼沒受到殺手鼠攻擊?”
“因為這裡是電貓地盤,不同種族有自己的地盤範圍。我們的鐵兵衛去基地外勘測時,也會偶爾遇到它們。最早的時候,殺手鼠也會乾掉鐵兵衛,將它們咬碎甚至吃掉。”
“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辦法,如果遇到了它們,就給它們一些光種,然後靜止在原地,它們就會去吃掉光種。”
“因為對它們而言,弱小者不值得攻擊。給出光種,在它們認知裡就像是將一部分身體交了出來。”
舊王說:“這一點倒是和地球殺手鼠通用,都是給光種,它們就會暫時停止攻擊。”
聽完這一番話。
周異捋了捋思緒:“火星上的很多信息都被播種者記錄在鹽中,殺手鼠的地位似乎不同尋常。”
“聰明。”
舊王讚了一句:“殺手鼠這一群體,優缺點都很極端。”
“優點是它們在火星上擁有極強的生存能力,成長速度快,擁有最寬廣的活動範圍,地上地下都能去,本身還具有持續不斷重組修複的能力。”
“缺點也是極強的攻擊性,本能般衝擊塵暴導致不斷解體重組,讓它們智力無法成長,並高度獸化。”
“星樞矩陣計算,這是播種者故意為之。”
“殺手鼠的最大作用是保存這個世界的鹽,攜帶它們到處行走,覆蓋地表世界,用鹽記錄了這個世界的生態演變。”
“簡而言之,殺手鼠就是鹽的搬運工和載具。”
“鹽之於殺手鼠,就像是基因之於人類。”
“而鹽是整個火星的基因,用以記錄整個星體的曆史和生態變遷。未來某一天播種者返回時,就能從中讀取獲知這邊發生的一切。”
“也是因為這種設計,所以殺手鼠必須是愚蠢而無法自主思考的,避免它們發覺自身生存的意義,從而影響整個規劃。”
“相反,聰明的電貓卻被鎖在了塵暴裡,難以得到更多的活動空間。由此可見,對具有較高智力和很強能動性的群體,播種者是加以約束和警惕的。”
周異聽頓時明了。
這是強鼠抑貓戰略,整個生態圈都是被精心設計出來的。
舊王說:“所以你在逐步解放這些火星電貓,對未來我們的火星戰略意義重大。它們或許將會是解讀整個火星世界的真正關鍵。”
周異卻有點頭疼。
火星電貓聰明而謹慎,很難獲取它們的信任,除非有一個方案能徹底解決塵暴問題,讓它們可以自由活動。
這又繞不開塵暴頂端的電魂,它們可以大量吸收塵暴裡的能量和物質,可以說是調整和連接塵暴的天然橋梁。
但火星電魂又麵臨飛棍的襲擊和掠奪。
所以如果搞不定飛棍,火星電貓這一環就解不開,需要大量時間去做水磨工夫。
聽了周異的陳述,舊王沉默一陣:“火星飛棍,之前我還沒能觀測到這一群體……我也去想想辦法。”
周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