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差一點一頭栽倒,造了孽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隻要給佛上香火錢,多給他念經就能把這罪孽給超度了?那這佛祖做的是什麼生意?這是不是有點違法了呢?有點違道了呢?
林羽閉目道:“如此還要道心何用?”
白素貞一愣道:“道心是道心啊,道心出現了偏差,那是不是算生了病呢?生了病就要醫療啊,把出現偏差的道糾正了不就行了?總得給犯錯誤的人一個改正的機會吧,怎麼著,要一棍子把人打死嗎?”
林羽差一點就一口老血噴出來,噴在她的臉上,他忽然想起了在東域聽說的,關於道心修複恢複的事情,難道老天爺也是可以糊弄的嗎?如果可以的話,那這事可就大了啊,此一基石如果都可以造假,那又是什麼不可以造假的呢?
如果這樣的話,那天地之間又會還有其存在的立足之地嗎?
他越想越可怕,脊椎冷颼颼的,從腳底板的湧泉到頭頂的百會都向外冒冷氣,特麼的,如果真的這樣,那修仙又有什麼意義呢?即便是成了仙當了神又有什麼意義呢?
忽然一聲琉璃的裂聲在自己的大腦裡輕重的響了一聲,林羽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天都塌了,自己的道心,道心啊,居然有裂紋了!
林羽恍了恍身子,終於再也抵製不住,一張嘴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身體一陣子萎靡,緩緩的倒了下去。
白素貞一閃躲開了林羽的噴血,可是,紅鯉卻並沒有躲開,她沒有動林羽的一口老血都噴在了她的身上,還好她一身的紅裝,所以,反而也看不出什麼來。
白素貞在前,紅鯉在後,都衝了過來。
白素貞扶住了林羽急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如果實在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紅鯉身子一滯,有些慌張的看向林羽。
林羽卻擺了擺手道:“不是因為紅鯉,是我自己又想多了,唉,這一次實實在在的影響到了道心,道心裂了道紋啊!”
白素貞聽了並沒有林羽想象中的那麼的驚詫,而是淡淡道:“有了裂紋嗎?這不是很正常?”
林羽愣愣的看向她道:“正常?!”
白素貞點頭道:“是啊,很正常啊,誰的道心上沒有裂紋啊,隻要不破那就是好道心呢。”又看向林羽有些驚訝道:“夫君,你的意思是你的道心一直都是完整完美的嗎?”
看著那一雙豎瞳又瞪大了,林羽也有些驚詫了道:“難道不應該這樣嗎?”
白素貞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羽,又回頭與紅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她才又轉向林羽道:“道心這東西,隻要能保持身至上的完整性就可以了,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打打殺殺在所難免,成功失敗隨時都會有,種種的機變,種種的莫測,誰的心境還能平穩得了。再者,如果不積極的想方設法,不擇於手段,那一個又能脫穎而出?你去問一問,即便是四五級的妖獸,誰又會是完整完美的道心?隻要道心不破,那就是好道心了。”
紅鯉也點頭道:“是啊,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晉級,誰不是曆儘種種,使儘了手段,才一步步爬上來的。乾淨?什麼才叫乾淨?在一個大染缸裡你怎麼能乾淨?宇宙之間有一寸乾淨之地嗎?而什麼又叫乾淨?爭搶奪殺,相互吞食,誰不是踏著無數的屍骨才活到了今天,姊姊說的對,隻要不破碎,那就是好道心。”
林羽感覺自己的三觀已經徹底的崩塌了,他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道:“你們彆說了,咱們到底不是一個物種,到底不是一個物種啊。”
白素貞本來是斜抱著林羽的,一聽他這話,雙手一鬆,林羽隨之摔在了地麵上,雖然對他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可是,這種行為卻是很傷人心的,他被氣得不行,這妖獸還真是……非我族類啊。
白素貞指著林羽大聲道:“說什麼呢,我們也都化形成了人,什麼物種物種的,向回退千萬年,咱們還不是一樣的嗎?而再向前走千萬年,咱們又說不定再成一樣的了,有什麼可說的,什麼物種物種的,你這人真是沒有意思,不宣揚你的優越性,你能死嗎!”
紅鯉也道:“就是,我聽大妖們說過,咱們和人類其實在太古之時都是一樣的,都是天道孕育而成,就算是兄弟姊妹吧?說起來還不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白素貞用力點頭道:“就是就是,哼,我們天天洗的白白的,抹的香香的,讓你好好享用,你居然還說這話,良心呢?呸,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不,是雄性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紅鯉深有同感道:“姊姊說的太對了,雄性就是這樣,沒有吃到之前,那嘴臉就是孫子,可是吃完了一抹嘴,立即就變成了爺爺,哼!”
白素貞哈哈大笑的拍著紅鯉的肩道:“好姊妹好姊妹,紅鯉我真的認下你了。”
紅鯉也開心道:“姊姊我們永遠都是好姊妹,永遠都不改不變。”
林羽的頭嗡嗡的,他想起了地球上的進化論,從進化論來講,人類和妖獸還真的曾經有一個祖先,說是一家人,兄弟姊妹也沒有什麼不對。
可是,物種之間真的區彆很大啊,難道這不也是一個事實嗎?當然,這事再回過頭來講,範圍縮小到他們三個,大家雖然是真的物種不同,可是,卻也都已經協調到了人類的這樣一個平台上了,這其實就是把生物多樣性給公約了一下,統籌了一下,尋找到了一個適合的平台,大家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有了一個平起平坐,進行交流談判的機會,這一點上來講,並沒有什麼錯誤。
而自己如果揪著她們的曆史不放,這便是小氣了,思界狹窄了,格局一下子就沒了。
林羽感覺自己有些理虧辭窮,當然要硬性詭辯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可是,這和大道也就相背了啊,修道之人,怎麼可以背叛於大道呢?所以,他低下了頭,閉上了嘴,用沉默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是認識到錯誤了,可是掛不住臉麵問題,不好意思直接承認。
白素貞卻不依不饒道:“你們人類就是太矯情,太虛偽,事太多太繁瑣,你們這樣活得不累嗎?”
林羽頭低得更低了,隨便你們怎麼說吧,我也無賴一回,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紅鯉拉了拉白素貞的衣角低聲道:“姊姊,男人要麵子,咱們點到為止吧。”
結果白素貞更惱火了大聲道:“男人要臉,難道我們女人就不要臉嗎?我們其實更在意自己的臉,有一點瑕疵都要想儘一切辦法給去除掉,讓它永遠的最美麗,最光彩;而男人呢?洗個臉就三把半,還動不動就長胡子,表皮粗糙,顏色也重,就這樣你們還要臉,臉才能好要的,你們又不靠臉吃臉,要個屁啊!”
紅鯉在後麵捂著小嘴嘻嘻的笑了起來。
林羽躺在地上被氣得不行,這是臉的問題嗎?這是尊嚴,尊嚴好不好,妖獸就是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