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去死
阿染:“??”花她的錢?
在短暫沉默過後,她的眼神瞬間清明,看著他,麵無表情,死亡凝視:“你送我那把刀呢?”
聲音平和,沒有生氣,沒有暴跳如雷,非常冷靜。
餘煥趕緊拿出來,討好地遞過去:“在這裡。”
他嘿嘿笑:“請客隻花了一百五十兩,我看了,你還剩下一半,夠用夠用……”
阿染伸手接過,掂了掂,緩緩抽出刀,微笑——
“去死吧!”
“嗷!救命啊——”餘煥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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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京都早春的桃花已經開了,佛陀寺外滿樹新開的桃花紅豔豔,美不勝收。
而此刻下麵的兩人,卻在桃花林中打得不可開交,桃花紛紛揚揚。
餘煥被暴揍。
“嗷!阿染我錯了!”他嚎道。
阿染不理,一身酒氣,堅決要送他下地獄,提前去等她。
敢花她的錢,就是找死!
刀與劍碰撞,刀光劍影中,映照著紛紛揚揚的桃花,春風送暖意,給地麵鋪上春色。
餘煥一邊躲一邊反擊,眼看真要被送進閻王殿,認了真。
阿染的刀是冰,餘煥的劍是火,刀與劍在桃花中較量,從一開始餘煥單方麵挨揍,到拚死纏鬥,再到後來刀劍默契,是對戰也是配合。
阿染最初無儘殺氣。
但餘煥的劍能接住她的刀,他的劍術稀奇,屢出奇招,劍也極好,這種武學上的極致較量,就像知己相逢,比桃花佳釀入喉更讓人身心舒展。
當初與沐人九一戰有這種熱血之感,可他退了,餘煥沒有退,步步相抗,招招新奇。
“鏘鏘!”
“錚——”
兩人同時後退,帶起的風掀起桃花。
阿染眼睛明亮。
餘煥捂著胸口齜牙:“喂,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話是這麼說,桃花眼卻在閃爍。
他長劍一挑,將桃花酒的酒壇挑起來,在桃花紛紛當中丟過去,“喝點?邊喝邊打,不然我早晚被你砍死,就沒人陪你練刀了。”
阿染一手刀,一手接過酒壇,直接舉起往嘴裡倒。
“看劍!”餘煥趁機大笑著撲過來。
阿染嘴角一揚,拋起酒壇,橫刀抵住,隨即腳往後抬,腳尖接住酒壇,手上招招逼近。
刀劍相撞,桃花翻飛。
轉身時,她將酒壇拋上天,落地後再伸手接住,大口喝下。
刀能橫天笑,劍寒十四州,一進一擋,一攻一守,餘煥的劍法超乎阿染想象。
她沒有殊死一戰,也不需要分出勝負,但所有的出刀都能得到回應,刀有變化,劍就有改。
打到後麵,倒成了“炫技”。
銀色長劍婉轉,餘煥突然落了地,帶起滿地桃花,一手用劍抵住阿染的刀,衣袖早就被削掉,破破爛爛,另一手從身後伸出來,握著一束桃花。
餘煥咧嘴,粲然一笑:“我錯了,彆生氣嘛,是你要請客,我又沒錢,不隻能用你的?”
他晃了晃桃花,示好。
阿染輕嗤一身,收刀,刀柄往上一敲,餘煥手上的桃花飛上天,花瓣紛飛。
另一手將酒壇丟過去。
餘煥接住,大笑著仰頭痛飲。
阿染打得痛快,餘煥同樣如此,頂尖的刀劍相碰,兩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是這世間最好的對手。
打也打過了,喝也喝痛快了。
阿染躺在屋頂上,皎月高懸,繁星點點,她半合著眼睛,抱著空酒壇瞌睡。
餘煥在旁邊躺下,隨手丟給她一個東西——
“送你了,抵今晚酒錢。”
他扔的漫不經心,阿染也就隨手拿起來看。
今夜月明,武學者夜視能力強,阿染哪怕醉醺醺,也依舊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塊玄色令牌,很小巧也很簡單,上麵寫著三個字——
劍山令。
阿染頓了頓,隨即,她緩緩扭頭看向餘煥,一雙漆黑的杏眼認真,緊緊盯著他。
餘煥扭頭,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你也用不著這麼看我吧?不過,你要是實在是喜歡我,我也——”
阿染打斷他:“你到底是誰?”
餘煥雙手墊在腦後,翹著腿哼哼唧唧:“我都說過好幾次了,一個無聊的……路人。”
阿染喝醉了,但依舊冷靜:
“劍山令是劍山不傳之寶,拿著劍山令,能去劍山求一次幫助,劍山將不惜一切代價完成,整個江湖不超過三塊,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你武藝卓絕,能對戰我的修羅刀,招式變化莫測,你學的是劍山最核心的獨孤劍。”
餘煥:“……”
快要把底給抖乾淨了,他轉身伸手,惱羞成怒:“不要就還給我!”
阿染手一收,揣進了懷裡。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這一百五十兩,是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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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皇宮。
蕭和青坐在皇帝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