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同寶石一般的泉先之淚突然消失給陳鮮的心中又增添了不少的陰霾。
雖然陳鮮有所懷疑,可他並不願再去回想那夢中的情節,隻是期待這些泉先淚是被自己遺落在了其他地方。
一念即此,他便在這座遍是屍骸的婚房之中尋覓了起來,這屋子都快要被翻了個底朝天了,依舊無法找到那些泉先淚的蹤跡。
對了,泉先,那位剛成了自己的新娘子的泉先怎麼現在又在何處?為何自己醒來之後都要把這座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見到她。
既然這屋子裡麵沒有,那想來應該就在這屋子外邊。
陳鮮走出屋子,在這荒島之上找尋了好一陣之後才在海邊的一處礁石之上望見那穿著大紅婚袍的俏影。
海風吹拂,紅袖飛舞,倩影遠眺。
在進來曆儘了如此多的糟糕的事物之後,眼前這一副場景將陳鮮腦海之中的煩躁和恐懼還有對前途未卜的迷茫都一一撫平。
這讓陳鮮不願意出聲打破這一刹的美好,他輕聲躡腳地向著自己的新娘子走去。
方才離得遠了陳鮮倒是沒有察覺這泉先的真實心情,隻是這走近了一觀卻讓陳鮮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佳人垂淚,珠光映頰。
此時早已金烏墜地,玉兔升空,碩大的圓月早已自海平線上升起,悄無聲息的掛在了雲上。
浪花拍打著礁石,飛濺而起的水珠落在了新娘子的臉上,她的淚,一出眼眶便化作了寶珠,水珠與寶珠從佳人的臉頰之上肆意滑落,月色灑在這一地的寶珠之上,又映得佳人如夢似幻。
陳鮮早已不知道哪裡是夢,哪裡又是現實,但是如果此界隻是個夢境的話,那麼至少現在可以做個美夢了。
“你,在哭什麼?”
陳鮮終究還是不忍再看著佳人落淚,他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此間的美好。
“夫君,你醒了,這海上風大,你再回屋繼續歇息一會吧。”
這泉先看來確實是有心事,這陳鮮都走到了她身後,要不是陳鮮自己發聲,泉先居然都沒有察覺。
不過發覺陳鮮到來了之後,泉先趕忙起身,抹了一把自己的的臉,也沒有回答起陳鮮的問題,反倒是先關心起陳鮮來。
真誠往往都是必殺技,陳鮮自幼便是孤兒出身,受儘了白眼,何時被人此般對待過,想到這裡,陳鮮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自嘲,這種溫潤婉約的大家閨秀能成為自己的新娘子,想來此時才是夢境吧。
他又繼續追問起泉先哭泣的原因,隻是這泉先接下來的話語,馬上就打破了這美好,將他拉回了殘酷無情的現實之中。
“妾身是為自己而哭泣,也是為了我們還沒出世的孩子而哭泣。”
若不是泉先指著身前的一口水缸,陳鮮確實也沒注意到,陳鮮順著泉先的指引向著水缸之中看去,裡麵是顆顆飽滿,晶瑩剔透的魚卵。
看著這些魚卵,陳鮮的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所以,這就是自己的孩子嗎?
既然都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等陳鮮發問,泉先便自顧自的說道。
“誠如那位明月老道所言,我與這些還未出世的孩子在他的眼裡隻不過是煉藥的耗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