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剛被騙進來的時候,整個人被嚇得失魂落魄,還是薑黎好心留了饅頭給她,否則她就要活生生被餓死。
而現在,隻不過是聽了一些閒言碎語,女人就直接把救過她命的薑黎當做了天大的仇人。
從張奇手中接過塑料袋,女人麵上帶著僵硬的笑,徑直來到薑黎身邊。
“這條毛巾送你用!”
可能是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女人的聲調都有些生澀和沙啞,聽上去像是老舊的磁帶。
說話間,一個破了的塑料袋便被丟到了薑黎懷裡,不等薑黎說話,女人朝她呲了呲兩周沒刷過的牙,隨後逃似的回到了座位上。
薑黎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地打開毛巾,用手細細撫平褶皺。
仿佛是在驗證什麼一般,薑黎的手指忽然傳來細小的刺痛,她猛地縮回手,發現指尖已經被什麼東西戳破,此時殷紅的血珠已經冒了出來。
仔細看去,毛巾的紋理中藏著不易被發現的針頭。
薑黎咬咬牙,接著往下看,發現每一處紋理中都有這種針頭。
她認得這種針頭,是從大頭針上拔出來的,所以有人故意把針頭藏在了毛巾裡送給她。
想到這裡,薑黎身上忍不住齊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不敢想象如果她直接用了毛巾會怎麼樣。
然而這一切被黑胖子看在眼裡,卻什麼也不說,就好像是默許了一樣。
儘管懷疑是送她毛巾的女人乾的,但薑黎沒有證據,萬一是被彆人做了手腳呢?
隻是薑黎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又一次集中洗腦活動,薑黎順著人流往樓下走。
周圍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宛若被按下消音鍵的人機。
每個人目光中透露著呆滯,嘴唇向下耷拉著,不論男女都麵黃肌瘦,整個人身上寫滿死氣沉沉。
“擠什麼?都給我乖乖排隊下樓!不然有你們好看!”
在樓梯口巡邏的男人吼著,一腳踹在身邊人質身上,而那個被欺負的人質一聲也不敢吭,隻是默默捂住被踹流血的小腿,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薑黎被人群簇擁著向前走,眼看就要到樓梯口了,她身邊的人十分默契地稍稍讓出了一點空位,隨後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搡了一把薑黎。
猛然的失重讓薑黎忍不住驚叫出聲,吸引了身邊頭目的注意,但他也隻是冷眼瞥了一下薑黎,隨後便移開了目光。
見到頭目都默許這種行為,薑黎身邊的人更加過分。
說不出來是具體的哪個人,或許每個人都有份。
下一秒,一隻穿著熟悉鞋子的腳便伸了出來,橫在薑黎麵前,讓她來不及反應直接被絆倒在地。
砰!
薑黎的手肘和額頭與地麵接觸,發出巨大的磕碰聲,然而身邊的人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十幾隻鞋不斷地在薑黎身上踩踏著。
“停!這裡有人!我摔倒了!彆走了!”
薑黎不是沒聽說過踩踏事故,她驚慌失措,卻還是用力蜷縮起身子護住頭部,一邊大聲嘶吼,一邊努力往牆根靠攏。
所有人都聽見了,但所有人都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