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闕環抱雙手,微笑道:“瞧大師兄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聽了去,還以為師兄已是我太古神宗的宗主了呢?”
葉玄霄目光冰冷,微微抬起的手掌上有雷霆所化小龍繞著指尖流轉盤旋:“看來我這些年來修身養性,說的話也不怎麼管用了。”
徐浩闕眉心有火焰跳動,身軀後麵,隱隱間有一道偉岸的身影浮現,他微笑道:“瞧大師兄這話說的,你是師兄,說的話我們這些當師弟的自然是要聽的,不過,有的話說出口來還是要稍微注意下言辭,我聽了倒是沒什麼,可若外人聽去,還以為師兄才是我太古神宗的宗主呢,或者誤以為大師兄這是質疑師尊之令,可就不那麼好了。”
“很好,以往倒是不知三師弟如此口齒伶俐,該說的話我已說過,其他的師弟你自己斟酌,好自為之!”葉玄霄轉身離去,走了數步,就身化雷霆,瞬間消失。
徐浩闕微微一笑,看來大師兄確實有些在乎這顧元清,竟然親自出言警告,但也越如此,他便越想插手其中。
“我倒要看看,這姓顧的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區區百餘年成就陰陽破虛境,大師兄甚至讓管東辰出手試探,若非有此番之事,我倒還真未必會這麼上心。”
“既然接下這接引使的活,那就走一遭吧,陰陽破虛境,玲瓏界內已是多少年未曾出現過了。”
一團火焰將其身軀包裹,隨後便消失原地。
回到列缺峰的葉玄霄神色陰沉,為顧元清之事,監天長老拖延了數日這才上報,他本是以為可將接引使的職位輕易攬下。
以此光明正大地與顧元清接觸,從而探查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沒想到竟還是讓這老三暗度陳倉,橫插了一刀。
剛才大殿之上,未等他多說,戒律長老開口,讓徐浩闕行使此責,即便是他也不好多說。
大殿之中。
數道虛影消散,唯有兩道還在座上。
最上首,太古神宗宗主所化的虛影看向左側首位之人。
“小輩之事,厲師兄何必插手其中?”
“宗主,這刀總要磨一下才能鋒利。”
太古神宗注視左側之人,未再發一言,片刻後,虛影消散。
剩下的這位老者微微一笑,輕聲自語:“有點意思,這樣的人玲瓏界內已許久未曾出現過了。”
……
當李程頤見到顧元清之時已是三日之後。
“父親,您是不是連渡兩劫,已是成為陰陽周天境的修士?”李程頤問道。
顧元清道:“怎麼?這是來探你老子的底兒?”
“不是,隻是好奇而已。”李程頤道。
顧元清笑了笑,喝了口茶,說道:“隻是好奇?我看不是吧,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有什麼心思我一眼便知。”
李程頤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就知道逃不過父親的法眼,確實有些事情想和父親聊聊。”
“坐下說吧,也彆吞吞吐吐的,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顧元清道。
李程頤坐了下來,說道:“娘親離開乾元界也有一百六十年了,上次聽聞其消息也是八十年前,也不知現在怎樣,父親已是陰陽周天境的修士,距離混天也隻是一步之遙,難道就沒想過將娘親找回來?”
顧元清愕然,沒想到李程頤忽然又提了此事。
一百餘年過去,李妙萱這個名字對顧元清來講,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認真說來,除了尚且不知何時見過的第一麵外,他與李妙萱也隻見過三麵而已。
第一麵糾葛最深,但他是半醉之間,沒有多少印象。
第二麵在這北泉山中同遊、論道,並傳授了他功法,印象最深。
第三麵便是告彆之時。
但今日再被提起,她的身影還是再次浮現在了顧元清的腦海。
現在兒孫成群,皆是她帶給他,當年,她對自己有恩。
而且,她也是唯一一個在顧元清心中留下印記的女子。
當年,顧元清或許確實心動過,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知李妙萱對他來講算是什麼。
顧元清站起身來,輕輕一歎,說道:“你母親當年離開是為追尋道途。”
“我知道,難道父親是因為此事,所以一直耿耿於懷?”李程頤道。
顧元清搖了搖頭,笑道:“自然不是,當年的乾元界,連神台修士都容納不了,有心道途者,要離開也屬正常,何況我與你母親……”
“與我母親怎麼?”李程頤道。
顧元清本想說與其母親也並沒有多少情感,但忽然覺得這話不適合對自己兒子說,於是又道:“你知道你母親是在靈界之中,並非在修行界內。”
李程頤也站起身來:“以父親的修為,去靈界也不是什麼問題,而且陰陽修士,皆可分身,隻需父親分出一道分身前往就夠了。”
顧元清回過頭來,笑道:“當年不是你說當你成為天人後自己去尋她嗎?怎麼又想將這事兒推到我頭上了,莫非是對自己突破天人沒有信心了?”
“當然不是,彆說渡過天劫成為天人,就算日後成陰陽、混天,孩兒也有信心。不過,孩兒隻是覺得尋回母親之事,父親也不該袖手旁觀。”李程頤道。
顧元清道:“哦?”
李程頤道:“當年的事情,孩兒也知道一二,父親剛才是想說,你與母親之間並沒有多少感情吧?”
顧元清皺眉道:“你聽誰說的?”
“孩兒怎麼說也是大乾的皇帝,若是自己的身世都查不出來,那這皇帝也是白當了。”李程頤道。
“好了,今日不談此事了。”顧元清並不想提起這些往事,特彆是對自己兒子,說來這些也並不光彩。
李程頤跪了下來,說道:“孩兒隻想說一句,母親是大乾的公主,當年就是道胎境,若是她真對父親沒有感情,又豈會生下孩兒?又豈會給父親送來修行功法?母親在臨走之前,尚且親自到山中來見父親,現在父親就不能去尋她一次嗎?”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此事為父自有考量。”
“父親……”
顧元清一揮手,將李程頤送出了主峰。
側峰中。
“程頤,怎麼樣?”李顥天疾步走了過來。
李程頤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