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霍坤也是向顧思源舉杯,對之前發生之事表示歉意,言道已責罰其女,來日上門向顧思源親自賠罪。
顧思源倒也沒定要追究的意思,說來也沒吃什麼虧,隻微微一笑,表示揭過。
這邊觥籌交錯,十數裡外湖中小島的山頭上,正好可以瞧見天星樓上。
“師叔,那便是乾元宗的人,三個人一位天變一劫,兩位虛天修士。”一個青年指著遠處道。
“此三人是叫李世安、秦無涯、顧思源是吧?”站在中間的黑衣中年男子淡淡說道。
“應該沒錯。”
此時,幾人身後,一位懷抱長刀的壯漢忽然笑道:“鄭師叔,說來,師侄我還曾聽說過一件巧事兒。”
黑衣男子名叫鄭同,他轉過頭來:“說來聽聽。”
“這事兒還是幾十年前聽一位師弟說起,言道這乾元宗的人姓名與其在試煉路上,一個浮遊界內所遇之人一模一樣。本來這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出現也不足為奇,但偏偏這麼多同名同姓的人湊在一起就有些巧了。”壯漢說道。
另一人笑道:“陸師兄,你所指的人應該說是左丘吧?”
“左丘?”鄭同問道。
“對,就是左丘。”
姓陸的壯漢他見鄭同不清楚,又補充了一句道:“師叔這些年來都在閉關,可能對他不太了解,此人原本是秦師叔一脈的弟子,道火境時也曾聲名鵲起,可試煉路上卻丟了法寶,斷了手臂,差點死在試煉路的通天塔中,自此一落千丈,後來百年前,靈墟門的李妙萱找上門來,宗主因此受傷,左師弟進入宗主視線,也算否極泰至,得了機緣,現在也是神台九重,隻差一步便可成就虛天。”
另一人附和道:“不錯,當年乾元宗在北海的事情傳到宗門內時,已是距離事情發生之時過去幾年後了,畢竟宗門駐地距離北海太遠,也沒在意,隻是左師弟曾說乾元宗的幾人名字與那李妙萱似乎都來自同一個浮遊界,我這才有些印象。”
“都是來自同一浮遊界?”
“不錯,李世安、季岱、李顥天、秦無涯,這些名字左師弟言道,都曾在李妙萱所在的浮遊界中聽聞過,而且都與其有關係。”
“那確實有些巧了。”鄭同目光微微一凜,說道:“總不會這些人都是從登天路上出來的吧?”
“這師侄就不清楚了,當年宗內也曾追查過一段時間,不過丁十二界是靈墟宗掌控下,與我聖天宗本就不和,而後乾元宗的人也消失無蹤,所以這事兒也就放了下來,沒想到在這赤淵洲又聽到了這幾個名字。”
“這裡不過三人,要不尋個機會,抓來問問?”
鄭同凝目看向天星樓,忽然瞧見對麵的李世安循著視線望來,兩人之目光相碰,過了許久才又同時離開。
“算了,莫要節外生枝,先將宗門之事做好,至於乾元宗的事情,我已傳信宗主,讓他定奪,畢竟,此宗門據說也有陰陽大修,在這修行界中,還是小心一些好!”
……
另一邊,酒宴之上。
李世安忽然笑著問道:“莫宮主最近可有見過聖天宗的人?”
莫流雲心中一驚,表麵不動聲色的問道:“李道友為何這麼問?”
李世安笑吟吟的道:“想著莫宮主乃這赤淵洲之地主,或許知道一些李某所不清楚的消息。”
莫流雲苦笑說道:“李道友說笑了,聖天宗這等大宗門,豈是我雲闕宮這等勢力敢於窺探的,不怕你笑話,莫某確實知道有聖天宗的道友來了赤淵洲,但隻要他不與我雲闕宮為難,我雲闕宮也不敢多問。”
“是嗎?”李世安似笑非笑。
“李兄見諒,雲闕宮在赤淵洲內,或許勉強算得上一方勢力,可在修行界內,卻算不得什麼,似我們這等小宗門要想活下來,唯有謹小慎微,可不敢插手到似乎貴宗門和聖天宗這等大宗門的事情之中。”莫流雲輕歎一聲,舉起杯來。
李世安盯著莫流雲看了半晌,忽然一笑,也舉起杯來。
莫流雲見得此狀,露出笑容示意,一口飲儘杯中之酒。
……
第二日,便有歸元宗的人前來告罪,就連重傷未愈的鄔辰陽也被其父母帶來,並送上重禮。
鄔辰陽憋屈至極,修為道基被毀,淪為凡人,卻不得不忍著心中恨意,前來賠禮道歉。
顧思源也懶得與一個廢人為難,世間之事便是如此,他出身帝王之家,看得比尋常人更為透徹。
秦無涯獨自出去幾日,這天回轉,說道:“我知聖天宗為何派人來此了?”
“為何?”顧思源問道。
秦無涯道:“赤淵洲北境內有一險地名為月濁裂穀,傳言萬年之前,這裡曾有一位陰陽大修在此穀之中開辟仙府,隻是最後此府隱匿虛空,再未曾尋到過,聖天宗興許是找尋到某些線索,所以才派人趕了過來。雲闕宮曾有月濁裂穀內部分地圖,所以,聖天宗才會找上門去。”
“陰陽大修的仙府?秦前輩,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顧思源也有些好奇,他祖父顧元清便是陰陽大修,那北泉山中可謂是天材地寶和各種靈藥數不勝數。而其祖父成為陰陽修士也不過兩百年,若是這種修行界內活了數千年的陰陽大修,其洞府之中,又不知蘊藏著多少奇珍異寶。
秦無涯道:“遇到焚天劍宗的修士,與其交流了一下劍道,正好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據說,不隻是聖天宗的人來了這裡,幽冥宗也有高手前來!”
“幽冥宗?當年那宮信似乎便是來自幽冥宗。”李世安道。
當年宮信引得大周國跨過太武山脈襲擊大乾,大乾差點淪陷大半國土,隻是後來宮信被李妙萱所殺,所以大乾的人對幽冥宗的仇恨也就不及聖天宗。
“是啊,就是這個幽冥宗,說來也巧,這次又是湊到了一塊!”秦無涯道。
李世安笑了笑:“是啊,挺巧的,不如我們也去湊一湊熱鬨,畢竟,一座陰陽修士的仙府,挺讓人心動的。”
顧思源道:“此事,我們要不要先稟告祖父?”
“自然是要的。”
……
顧元清得到這消息時已是三日之後。
聽聞這一座陰陽境修士的仙府居然有聖天宗和幽冥宗的人同時參與,心中多少有了些興趣。
想當年,他被宮信和左丘聯手圍在北泉山上,大火燒了幾夜,當時他不過道胎境,可是累得夠嗆,更不敢踏出山中半步。
即便快兩百年過去,此事依舊曆曆在目。
“我這應該不算以大欺小吧?畢竟算起來,我年齡其實也是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