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瞳孔微微一縮,若李程頤手中真有證據,那公之於眾人之下,對雲夢聖地的聲名有損。
白天闌除了是白家真傳,也是雲夢聖地真傳弟子,一舉一動皆代表雲夢聖地。
他冷冷說道:“不用這麼麻煩,若你真是無辜,聖地自然不會冤枉你。”
“說來說去,你們是不敢,如此行徑,也敢稱聖地!”李程頤大笑,他對雲夢聖地的印象本就不好,當初顧元清與雲夢聖地本就有些恩怨,在李程頤出來之際就曾叮囑小心此宗門,而後被白天闌追殺,再聽此人之言,自是好感全無。
而他更知這次之後,父親出手,他隻怕再難去尋母親,就因為白天闌之惡行,造成如此局麵,口中當然不會對雲夢聖地客氣。
男子眼中露出寒光天人界域已是張開,不想讓李程頤的話傳出去,語氣冰冷的說道:“小輩,我本不想對你動手,但你口出不遜,辱我聖地聲名,自尋死路,便怨不得我!”
話語聲中,他已探出手來,準備先將李程頤擒下再說,雖說域外之地不可內戰,但隻要將其帶走,誰又敢說什麼?
……
距離璿璣雲闕百裡外。
雲夢聖地長老袁奇峰將玄天閣韓天風攔在前方,一件道器懸空,隱隱將韓天風鎖定。
韓天風神情平靜:“袁道兄,這是為何?”
袁奇峰淡淡道:“當初的棋局不分勝負,今日與道友遇到了,不如與我再下上一盤?”
韓天風輕笑著:“若是道兄有此興致,老朽自然奉陪。”
袁奇峰聽聞此言,微微錯愕,這韓天風多次阻攔著他,就是為保護那位小輩,可今日為何竟是不再掙紮,反倒如此淡然?
難道是自知被我阻擋,闖不過去的緣故?
也不怪他這麼想,玄天閣精於陣道,若是被其提前準備,其他宗門碰到後,多半得避其鋒芒。
可若是驟然相遇,那便多半會落於下風。
隻是這種情況一般很少見,因為玄天閣的人也多半都對天機推演之道極為擅長,往往都會提前做好應對。
今日見其鎮定,他心中反倒有些不安了,他目光微凝,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可這一眼看去之時,忽感覺身前的韓天風周圍有所異動,似乎施展妙法,要從旁繞過。
袁奇峰大笑:“我就知你是以退為進,想此法騙過袁某,未免有些太過小看我了!”
話語聲中,他頭頂道器閃爍微光,周圍天地,雲霧陡起。
一縷縷寒風吹拂,天地間冰寒降臨,似要凍結一切事物。
韓天風闖不過去,一聲輕歎,向後退卻,說道:“袁兄,上次相見,我便說過,一切需慎重而行,雲夢聖地如此做,就不怕招來麻煩嗎?”
袁奇峰輕哼一聲:“麻煩?我知那小輩背後或有混天大修在,但是那又如何?又有何懼?我聖地之真傳弟子可不能平白無故被人所殺,一個混天修士還嚇不住我雲夢聖地。”
韓天風勸道:“當初之事,或有隱情,不若你暫緩動手,由韓某出麵,先且問個明白。”
袁奇峰道:“我雲夢聖地之事,就不勞袁兄費心了。”
韓天風皺眉:“道兄,難道真的沒得商量?這裡可是域外戰場,不可同道相傷,你們這麼做,怕是有違規矩。”
袁奇峰淡淡說道:“放心,我雲夢聖地不是邪道宗門,也不是不講道理,自不會違了規矩,蕭滄不會殺他,會將其擒下,帶回靈界,是非曲直,自會問個明白再說。”
就在此時,韓天風神情微變,一步邁出便是玄天閣的奪天造化步。
袁奇峰大笑,催動道器,再次阻擋:“道友想在我麵前闖過去,未免太過小看我了。”
韓天風大急:“袁兄,趕緊讓開!”
“道友不是說要和我下棋嗎?這麼著急離開乾什麼?”袁奇峰繼續攻擊。
韓天峰風鬥法不是其對手,連連後退,隻是口中卻是急聲道:“道兄,你回頭看上一眼,若是再晚一步……”
“還想故技重施,剛剛都未騙過我,這次又……”袁奇峰忽然動作一滯,陡然轉頭。
韓天風也停止了動作,重重一歎:“唉!事情這次怕是鬨大了!”
袁奇峰瞧見那遠處一座天人世界顯現於世,這是修士被殺,天人世界失去束縛,顯現出來的景象,而這氣息分明是自家長老蕭滄所有。
他驚怒萬分,身化虹光而去,同時怒吼道:“何人敢殺我雲夢聖地長老?”
……
且說李妙萱一路而行,通過傳送法陣不斷向著自己所感應到氣息的方向而去。
越往前走,她心緒波動就越是明顯。
她既怕自己感覺到的九轉蘊神珠氣息是假,更怕最後所看到的人並非是程頤。
還擔心真是程頤來了域外戰場,自己又該去如何麵對?
想當年,程頤生下來不過數月,自己就遠離而去。
兩百多年,分割兩界,再未見過,自己也未曾儘過當母親的職責。
那他會怪我嗎?是否還會認我這個母親?
隨著距離自己所感應到的氣息越近,她的心便越難以安靜。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不間斷的修行,追尋道行,不去考慮其他任何事情,即便偶爾心緒波動,她也將之強壓下來。
因為多想無益。
可到得今日,很可能兒子就在前方,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坐著遁天舟返回玄穹大陸後,她便一步不停的向著感應到的方向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心中甚至變得有些忐忑,就仿佛近鄉情更怯一般,因之而放慢了步伐。
可忽然間,她心中猛的一跳,仿佛是遙遙感應到了遠處李程頤有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