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歸真法,煉假成真,虛實相生,天下無雙。”顧元清道。
寧虛玄笑道:“天下無雙可不敢當,不過以虛實之變化,仿天下之諸般道蘊卻還是能有三分神韻,寧某與牧天恒交手也算多次,與天律鐘也有過交鋒,今日便請道友一觀,也好有所準備。”
顧元清看向寧虛玄。
寧虛玄微微一笑回應。
顧元清道:“那便有勞道友了。”
寧虛玄大笑一聲:“道友且看!”
話語聲中,他便要用虛實幻生之道,可忽然心中一凜。
顧元清笑了笑道:“抱歉,心急觀法,倒是忘了這山中法陣,道友現在請!”
寧虛玄似乎不以為意,抬手一揮。
天地變幻,顧元清感覺自身神魂似乎被牽扯進一片幻境之中,抬頭望去,就見一座古樸青銅大鐘罩落,刹那之間似乎周圍諸般大道之上皆加上一道枷鎖。
冥冥之中似聽得一聲鐘聲響起,逆轉陰陽,天地皆變顏色,陰逆為陽,陽變為陰。
第二聲鐘響,大道無聲,似乎諸多咒語皆失去了效果。
第三聲鐘響,因果為秤,一端放置敵首,一端自身功德,若是殺孽過多,則有業火燒身。
第四聲鐘響,萬劫加身,天地憎怨……
可未及完全施展,幻境破碎。
寧虛玄的身影陡然間變得模糊起來,這是他這一道分身之力都被剛才的術法所消耗。
顧元清睜開雙眼,問道:“道兄沒什麼大礙吧?”
寧虛玄搖頭笑道:“這一身法力本就是為演化這天律鐘而來,不過,顧兄也該明白,寧某展現的隻是其三分神韻罷了,與真正天律鐘之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且莫要因為我剛才之術法而小看了此鐘。”
顧元清笑道:“多謝道兄提醒,天律鐘乃是上位規則神器,我豈敢小覷。”
“是啊,上位規則神器,便是玲瓏界內最為強大的力量,據聞天律鐘上有八道天律,不過牧天恒應該也至多動用第五道,至於寧某之道行,也至多展示前四道,至於第五道,至今無人見過,也有傳言,見過這一道律令的都已經死了。”寧虛玄道。
這麼多年過去,通過各種途徑,顧元清對規則神器也算頗有了解。
規則神器與法器、道器皆是有所區彆,道器、法器皆是借用天地之力,而規則神器,則是操縱玲瓏界之規則,更加難以防備。
而且有的東西就算你知道了,也絲毫沒有作用。
……
“最後一個問題,你就不怕乾元界承受不了混天大劫嗎?”寧虛玄認真說道。
顧元清微笑道:“道友過慮了。”
“我明白了,顧道友,那寧某就祝你早日成就混天。”寧虛玄抱拳。
“那就借道友吉言。”
“告辭。”
寧虛玄轉身離去。
顧元清注視其神魂在某種力量下消失在乾元界中,輕聲笑道:“看來隱曜盟承受的壓力很大啊!不過,麵對元會之劫,誰的壓力又不大呢,上一次元會之劫滅亡的是當年排名第二的宗門和世界,而現在排在第二的便是幻靈宗!”
……
神墟之地。
寧虛玄本尊睜開雙眼。
“盟主,此行如何?”一位青衣中年男子問道。
“顧元清雖未曾明言,但應是真的要突破混天之境界了,而且,距離此日應該不遠了。”寧虛玄輕聲道。
“看來,他手中的規則神器確實是太初天爐,除了它,我想不到哪一件規則神器還能做到這般。”
“或許是吧!”寧虛玄道。
“連盟主都未曾看出什麼來?”中年男子略微詫異。
寧虛玄道:“若是本尊前往,或能看出一二,不過,能確定得是那北泉山中確實有規則神器,否則就算道器,也不可能完全壓製我的分身。可惜,他不願意加入我隱曜盟,否則我等的把握便可大上一分。”
“那盟主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要助其渡過此劫,以顧元清的實力,若是成就了混天,想來足以牽扯一部分太古神宗的精力了。”寧虛玄微微一笑。
中年男子皺眉道:“隻是,我等若是出手阻止,就是徹底與太古神宗撕破臉皮了,等到元會之後,隻怕難免要遭其清算!”
寧虛玄淡淡道:“就算我等不動手,太古神宗難道就會善罷甘休?當年的靈淵宗,難道真的就如傳聞所言,與界淵之地勾結,意圖謀害玲瓏界,這樣的話,陳兄難道真的能相信?”
中年男子沉默。
又過了片刻,寧虛玄又輕聲歎息道:“陳兄,或許盟中還有許多人都不讚成寧某的打算,不想與太古神宗激化矛盾,其實,寧某也不想,但是,這個世界要想生存,就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彆人的仁慈之上。
而且,靈淵界或許撐不了多久了,如果在其徹底墜入魔域之前,還未曾有新的界域頂替它的存在,或許一場大劫就要就此而來,安於現狀,不過是慢慢等死罷了!”
……
太古界,監天閣。
監天長老神情複雜。
作為掌控監天鏡的存在,即便看向玲瓏界的這部分力量隻在陰陽層次,但依舊能夠看到許多他人所不知道的東西。
不過,他最終閉上了雙眼,從很多年前開始,隻要無人問起,那他之所見便不會對人提起。
有的時候,知道得太多,招人恨。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距離顧元清渡劫之日,也是越來越近。
乾元界之五方大陣,早已準備就緒。
大乾王朝的人馬和宗門修士都已入駐陣中。
靠北方向一座陣台外圍,靈墟門落腳的一個山頭上。
一位獨臂中年男子抬頭看著不遠處高聳的九丈九尺九寸陣台核心,陣台外圍涉及方圓五百餘裡。
稍遠處,一位身穿靈墟門服飾的青年低聲詢問身邊同伴,問道:“吳師兄,你可知秦師伯的手臂到底是為何而斷?以秦師伯虛天修為,斷臂重生想必也是不難。”
“我也不知,陳師弟,以後這問題莫要再問。”
“為何?”
那吳師兄為道火修士,他壓低了聲音傳音道:“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宗門上下似乎都將這問題視為禁忌,當年我問師尊之時,還被罵了一頓。”
獨臂中年男子側頭看了一眼,兩位弟子連忙噤聲。
他麵色平靜的走向前方,隨後堆起一抹笑容:“林師弟,可否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多謝秦師兄。”
這位師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後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