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清未曾管這二位,而是低頭看向手中這一座小山。
在消磨不死印記的同時,這山中的道則印記烙印也變得黯淡無光。
“此乃大道之間的衝突消磨。我之印記比起混天不死印記來講,還是存在層次上的差距,即便是借用了北泉山之力,卻依舊難以將之一擊殺死,不過,日後麵對混天不死之時,至少已有了應對之法,而不似以前那般,無法傷其根本。”
總體而來,顧元清還是頗為滿意的,心中底氣都增加不少,就算混天不死要死挨上幾下,也要元氣大傷,掉上半條命。
顧元清露出微笑,一步回到山巔,又看向神墟之內,隨後更是分出一縷心神進入其中。
站在道源禁地之中,顧元清以洞虛天瞳看向遠處。
眼下,距離元會之時已是越來越近,元會之後,玲瓏大陣複原,即便說靈淵界已經墜落,可其力量依舊會讓界淵處於半封閉狀態。
魔族從界淵之下進入神墟就需花費更大的代價。
也就是說,眼下的戰局是最有利於魔族的時機。
換句話講,很有可能,在這最後的一年多時間內,魔族便會發動全麵戰爭。
“從血翼蝠王和葉玄霄偶爾交談之話語判斷,魔族一直在尋求掌握神墟的禁地,也不知其到底是否真有掌控!”
顧元清目光落向遠處,隻是距離太遠,除非禁地之力全麵爆發,否則很難觀察到禁地的動靜。
他目光掃視周圍,隱約間又看到了徘徊於道源禁地周圍的魔族。
隻是對方隻是遠遠監視,並不敢動手,應該是上次血翼蝠王折損之後將之嚇到了,而魔族本身與太古神宗交戰,也騰挪不手來。
他又看向界門的方向,心中想道:“那疑似厲淩雲之人,既然謀劃著讓魔族出世,更將界門消息傳出,那多半也是為界門,界門的鑰匙掌控在牧天恒之手,那麼也定然不會按兵不動,魔族進攻便是他最好的機會!”
顧元清看了許久,才又落在了頭頂太虛造化輪之上。
說來隨著他天人世界內一縷靈性誕生,肉身、神魂和天人世界皆因這一縷靈性而開始交融,從而由無生有,一縷蘊含先天氣機的生機之氣自此而生,顧元清對結合當初所修行的萬道歸流符上的感悟,對造化之道似乎有了一些模糊的認識。
此刻再看太虛造化輪的虛影,也仿佛有了些許不同。
玲瓏界域所在的大世界內,規則神器,便是此界道之載體,其器身自也蘊藏道機。
而此時的顧元清仿佛隱約間能觀摩到其形體上蘊藏的一絲道機。
而也就在此時,顧元清感覺自己識海之中,似有太虛造化輪影子若隱若現,仿佛其大道要映射於顧元清心神之內。
若是玲瓏界其他修士見得此景,隻怕會欣喜若狂,因為這是感悟到大道之力的象征。
可顧元清卻微微皺眉,隨後心神一動,北泉山虛影飛起,重重落在這太虛造化輪的影子之上,立馬將此方印記鎮滅。
“看來,我之推測並沒有錯!”
看著完全消失的影子,顧元清喃喃自語,他進入其內,其實也是要驗證北泉鎮世印對規則神器之力的影響。
從目前來看,似乎不出他所料。
不過,他依舊立馬將這尊分身牽引回洞天之中,以觀山之法,細查分身是否有問題。
許久後,他的終於嘴角終於勾起一絲弧度,心中隱約間有一個想法。
“規則神器之道有著缺陷,但如此力量空置於旁,也未免可惜,一直以來我都不敢擅動,可現在似乎尋到了一絲辦法。”
這一次,道衍之法所推演的北泉鎮世印的修行之法,讓顧元清打開了某些思路。
“我既想用其力,又不想為自己留下隱患,那我何不將神器之力徹底化為器皿,如此可與我自身力量隔絕。不至於反受其害,即便是有人奪舍,但隻要我本尊在北泉洞天之中,同時北泉鎮世印的力量永遠淩駕於太虛造化環所化之器皿之上,那我自然也可無慮!”
“不過,此法還需細細琢磨。或許,等香火之氣恢複之後,再行推演一番才更為妥當!”
顧元清也未急於這一時,畢竟神器之力隻是錦上添花,與修行之根本並沒有什麼關聯,他道途通暢,自是不想冒險。
而且神墟之戰況,本與他無關,就算打個天崩地裂,隻要不波及他,那便無事。
對那所謂的法源界,他根本毫不關心!
他目光又落向北泉洞天之內,隻見得李程頤已經在開始準備渡劫一事。相比起神墟之戰,他更關心自己兒子的道途。
他一步來到渡劫台上。
正在親自檢查和布置渡劫輔助法陣李程頤驚喜拜見,道:“父親,您終於出關了。”
小狐狸化為人形,也正在一旁幫忙,也連忙盈盈一禮,這麼多年過去,她見到顧元清時也早已不再害怕,隻是有些緊張,所緊張的便是顧元清不讓她和程頤好。
畢竟李程頤是人族,而她是妖,這些年來,她在乾元界內倒是看了不少話本,裡麵大多講的是人、妖有彆,甚至因為人和妖結為夫妻,而被人追殺。
若是顧元清不許,那就算她能讓李程頤接受她,可最終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李世安、李顥天、秦無涯等都在一旁,也連忙過來見禮。
這些年來,他們與顧元清見麵的次數已是越來越少,即便顧元清依舊如以往那般平和,可修為的差距,再加上身為洞天之主,整個洞天對顧元清的無形加持。
這種仿佛生命層次上的差距,讓他們根本無法對顧元清平等視之,哪怕是李顥天有著與李程頤的關係,甚至也不敢與顧元清對視。
顧元清一一微笑點頭示意,最後對李程頤道:“可有把握?”
李程頤笑道:“這些年來得父親教導,又有母親留下的法寶蘊養神魂,就算對陰陽之道也有所心得,渡過天變三劫比起當初渡天人之劫的把握還要更大。”
顧元清微微點頭:“那便行,不過不要大意。儘量感悟天劫中蘊含的大道之玄機,對日後突破陰陽境也有好處。”
“孩兒明白!”李程頤道。
父子二人聊了一會兒,顧元清便離開,因為他感覺站在這裡,似乎周圍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回到主峰,顧元清遠遠看著對麵山頂人群,輕輕一歎。
修為越高,身邊真正能說話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以往尚且可與李世安等醉飲暢談,而現在卻沒了這可能。
攀登大道,就如同登山,走得越高,身邊的人便越少。
而現在,李世安等人對他已隻剩下仰望。
“大道獨行,注定是孤獨之旅嗎?”
顧元清負手而立,忍不住看向踏天仙駒的所在的域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