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明顯是想趁機先殺顧元清,畢竟一位混天不死的存在足以影響大局。
人族其他不死大修都藏於禁地之內,憑借禁地防護,難以將之擊殺,而顧元清身在禁地之外,自然就成了首選的目標。
即便混天不死修士難以真正殺死,但即便將之重創,也可削弱人族的實力。
至於牧天恒,這是想借刀殺人,他攔截歸寂禁地之時,便隱隱迫使其從顧元清的方向闖入。
對他而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顧元清對這些種種洞若觀火,自然也不會如其所願。
若太古神宗的防線是真的崩潰,從而可能危及玲瓏界域,他倒也不介意出手做點什麼,可眼前的種種卻分明不是那麼一回事。
之前的一切發生突然,可早就心有戒心的他,依舊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比如發生大亂,太古神宗之人看似慌亂,卻處處井井有條,分明早有準備,而且隨著時間過去,這些慌亂已漸漸消失。
外人看來,或許會以為太古神宗的弟子臨危不亂,但在顧元清眼中都是疑點。
而且,隨著原本位於第二道防線的太古神宗混天修士紛紛後撤,落入後方陣台之中,懸浮於虛空的陣台又再次向後緊縮,原本獨立的陣台之間似已隱隱相互勾連,分明是正在組成某種法陣。
顧元清自己也精通陣道,即便說太古神宗的法陣與自己所修行的陣法並非同一脈,但依舊能看得出此陣並不簡單。
隻可惜布置的範圍太廣,未曾見其全貌,難以看出更多的東西。
其實說到底,顧元清是不相信太古神宗會如此脆弱。
魔族為突破界淵做了無數年的存在,那太古神宗作為鎮壓古今的存在,顧元清不相信他們未曾做最壞的打算,特彆是在靈淵界早早就有墜落風險的情況下。
同時,這些年來,防守陣勢屢次出現問題的情況下,牧天恒不可能猜不出宗門之內很可能有與魔族勾結,既有此後患,又怎可能不做打算。
顧元清甚至不相信魔族在自家陣勢之中布下這麼多的手段,而太古神宗一點都未曾察覺。
從這種種跡象來看,眼下所發生的一切很可能是太古神宗順勢而為,引魔入甕!
諸般念頭在腦海間閃過,而遠處的兩座禁地距離此地已是越來越近。
顧元清神情平靜的向旁側退去。
隻是魔主顯然未打算放過顧元清,歸寂禁地略微調整方向,宛如一顆流星向顧元清衝撞而來。
牧天恒陡然高聲喝道:“顧道友,攔住歸寂禁地,莫要讓其衝了過去!”
顧元清充耳不聞。
攔住一座攜勢而來的禁地?
要不你牧天恒下來試試?
禁地之威,他也算相當了解了,他區區分身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駕馭禁地的半神層次魔主!
彆說其他的,光是這龐然大物本身,以如此快的速度衝撞而來,就足以將一位混天修士撞得粉身碎骨,就算不死大修要是硬挨一下,怕是也要重傷。
再何況,就算顧元清動用北泉洞天之力,能將魔主攔下,可最終的結果便是,他與魔主死戰,太古神宗坐收漁翁之利。
顧元清連續動用空間之道,身影幾個閃現,已經是萬裡之外。
牧天恒又急聲怒斥道:“姓顧的,玲瓏界域危在旦夕,你竟然不戰而逃?如此行徑,枉為我人族大修!”
聲音響徹虛空,遠遠傳開。
顧元清眼中閃過寒光,牧天恒其心可誅!
這分明是要給自己扣下帽子,以為日後清算之用。
而駕馭歸寂禁地的魔主顯然也並不想放過顧元清,再次略微調整方向繼續向顧元清而去。
但禁地畢竟是龐然大物,不及修士本身靈活,在顧元的閃避之下,已是難以正麵衝撞到顧元清,眼見就要錯身而過。
魔主眉心豎目張開,印照顧元清之身形,一座黑色玄棺憑空出現在顧元周圍,棺、蓋分離,將顧元清夾在中間。
隨著魔主一絲冷笑,棺中出現無窮吸力,宛如黑洞,吞噬萬物,棺蓋閃爍幽光,符文光芒大盛,有鎮壓之意落在顧元清身上。
同時死亡氣息籠罩周圍,空間似乎都被禁錮。
顧元清爆發力量似乎意圖掙紮,可終究沒用,棺、蓋合攏,化為一道流光落向歸寂禁地魔主豎眼之內。
“死了?”
遠處的牧天恒有些錯愕,顯然對顧元清的分身竟然這麼輕易喪生於魔主手中,有些難以相信。
要知道,這一位可是曾重傷過自己分身,並在神禁山嶺內對自己跨界出手的存在,寂滅玄棺雖強,可當初自己也是動用了天律鐘的力量。
即便是魔主身為半神強者,所能發揮出的規則神器力量更為強悍,但顧元清也不至於連一招都走不過。
魔主冥熵嘴角先是向後勾起,可隨後眉頭一皺,感覺那明明被自己鎮壓的人族忽然氣息消失。
也就在這同時,十萬裡遠處,一群魔族的中央,無數劍氣陡然升起,方圓近萬裡範圍的魔族儘數化為血霧。
一尊混天層次的魔族渾身是血,慌亂施展遁術要從劍陣之中逃離,一隻大手壓下,將其禁錮,伏魔劍絞殺而過。
此魔主頓時也化為血霧,顯露出來的黑色道則印記意圖逃離,卻再次被伏魔劍穿過,硬生生將其擊毀。
一座黑色的天人世界顯露出來,立馬又被一枚大印砸落。
近千餘裡的天人世界頓時支離破碎,其中蘊藏的魔氣散向四方。
黑白二色中夾雜著灰色的火焰熊熊燃燒,漫天血霧皆在火焰之中化為虛無。
一尊混天魔族就此覆滅,而且並非分身。
顧元清之身影屹立火焰之中,淡漠說道:“牧宗主何必急著往顧某身上扣帽子,還是操心一下你宗門之中,到底是何人與魔族勾結,才會落入現在這般場景,堂堂太古神宗,玲瓏界域之首,鎮壓古今之存在,卻出現人族叛徒,未免讓人憂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