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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清走出修行大殿,回到小院之中時。
李程頤也剛好從山下來到院落之前。
“進來吧!”顧元清喚道。
李程頤恭敬而入,拜見之後問道:“父親,明日要入古界台,可還有什麼要吩咐?”
顧元清看了一眼天梯榜道:“我乾元界內天人修士也有十九人了啊。”
李程頤道:“這些年,乾元界在玲瓏界域的排名屢次上升,得了本源獎勵,底蘊渾厚,
修行速度,遠遠超過尋常修士,而前些年又有父親您講道指引,所獲良多,至多百年,隻怕天變修士還要翻上數倍,不過天變之上,修為突破就慢了下來。”
顧元清頷首道:“這也正常,修行本講天時地利人和,得乾元界天地之大勢,自是人才輩出,但天變之上,需感應天地大道,完善自身天人世界,這便需要無數時間打磨,數百年提升一個境界也是常態。對了,我觀這次通天塔中勝出者也姓顧?”
李程頤笑道:“父親目光如炬,確實是顧家兒郎,兩百多年前,李觀榮家的小子李靈逸得賜顧姓,這次勝出者正是顧靈逸之孫顧皓辰,前些年還上過一次山來。這次父親要在古界台中現身,他們這些當後輩的自然也不能讓您落了臉麵。”
顧元清啞然一笑,三百年過去,他這些子孫也算開枝散葉,即便說大多人依舊專於修行,成家都較晚,但總有一些人例外,這顧皓辰是顧靈逸之孫,按輩分就是自己的玄孫了。
說實話,他這些年來大半時間都在修行,就連李觀榮、顧思源這些當孫兒的數十年也未必能見上他一麵。
到重孫這一代,顧元清還是會偶爾關注一下,再往下顧元清已經甚少落下目光。
但是反過來,顧元清的一舉一動,便是李家、顧家、大乾上下最為重要的事情。
顧元清要在古界台上現身,那這一界通關之人若還是外界修士,豈非是落了顧元清的臉麵?
在這些後輩子孫看來,甚至說未曾力壓諸界拿到第一,便算不得勝利。
“也莫要給他太大壓力,順其自然便好。”
李程頤道:“都是後輩們的心意,何況有此心氣也是好的,若沒壓力,沒競爭,便成了一潭死水。在大事之上幫不了父親什麼忙,但同輩之爭,我大乾自信可不遜色於任何人,就算麵對太古神宗也是如此!”
顧元清笑了笑,沒再說此事,問道:“這幾個月來,玲瓏界域和太古神宗可還有什麼變化?”
李程頤道:“這倒沒有,太古神宗弟子依舊是深入簡出,幾乎不曾在古神山外露麵。上一次,孩兒與冥海宮和炎神宗大戰之後,古界之中挑釁我乾元界的修士也少了起來,或許應該都是在等此次古界台之事落幕。”
顧元清點了點頭,又將李程頤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不錯,你對陰陽之道感悟已算是入門了啊。”
李程頤道:“這些時日,是有些收獲。”
顧元清笑道:“那陪為父下盤棋吧?”
李程頤遲疑道:“明日便要上古界台……”
顧元清看了李程頤一眼,輕笑:“以你現在修為,還能消耗我多少心神不成?”
……
第二日清晨。
乾元令微微顫動,一眾掌控乾元令的修士紛紛盤坐於法陣之中,放空心神,在乾元令的接引之下紛紛進入古界之中。
古界台中,九百九十九層台階之上,乾坤萬象鏡懸浮,發出萬丈光芒,將台中央結界之中的景象投影在半空之中。
台下修士萬千,遠遠比起以往這個時候要多上不知多少倍。
到處皆是成堆的修士,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半空。
此時已有九十餘座懸浮台出現了,這些界域之主也紛紛落座,除了一些寒暄之外,許多人皆以傳音入密之術暗自交談。
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某幾處空位,那位置正是屬於乾元界和太古神宗所有。
十年一度的試煉路對大多數人來講,並不是什麼大事,真正讓眾人關心的是還未到來的顧元清和太古神宗。
此二者,一位是站在界域巔峰的混天大修,一方則是鎮壓古今的大宗門,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整個玲瓏界域。
“快看,乾元界的懸浮台出現了!”一人輕呼道。
台下修士聲音忽然小了一些,眾人目光都落向某處。
其他界域的懸浮台中一眾界主也都停止談話,轉頭看去。
一座懸浮台自虛空浮現,並慢慢凝結成為實體,有人影出現在高台之上。
“哪位是顧元清?”
“不知道,好像還未出現。”
“中間那位是誰?”
“這都不認識,李程頤,曾經的大乾皇帝。”
“就是那位以天變三劫戰勝冥海宮陰陽高手的這位啊,可年輕啊。”
“這才三百歲,想當年,我才不過神台境。”
“不過是命好罷了,其父是混天高手,有什麼令人驚奇的。”
一眾修士竊竊私語,忽然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原來高台中央,五位身影之中,最後一位身影已經出現。
一襲青衫,長發隨意束在腦後,幾縷發絲掙脫束縛,垂落鬢角,平添幾分不羈。
看似年輕的外貌,雙目古井深潭,平靜無波,偶爾眸光流轉,又如寒潭映星,銳利洞徹。
坐在那裡,自有一股引動山嶽、鎮壓萬物的偉力,便似一座收斂了鋒芒的人形神山,古樸、沉靜,卻又蘊藏著令天地失色的浩瀚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