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仙鶴落在迎賓台前,中間長老微笑躬身:“尊客,請上鶴!”
顧元清抱拳道:“有勞了。”
隨後一步掠上仙鶴。
仙鶴清鳴,振翅而飛,載著顧元清飛向太衍山頂。
幾位長老隨同而行,諸弟子再奏仙樂,靈氣在空中交織化為仙花灑落。
虹橋的另外一端,章玄林身穿九霄雲紋袍,頭戴五嶽朝天冠,腳穿登雲履,與當年顧元清所見完全是不同模樣。
他抱拳大笑道:“顧山主,三百載未見,風采更勝從前啊!”
“章前輩……”顧元清還禮,畢竟此人曾有傳道之恩。
“誒,顧山主,切莫再以前輩相稱,章某可當不起,我等修士不講年歲,隻以道行、境界相論,若是山主不嫌,便以道友相稱,你看如何?”章玄林笑著阻攔道。
一眾隨同章玄林相迎的長老、弟子們皆是心中一震,從宗主之話可聽出兩點。
第一,顧元清的修行歲月並不是太長,第二便是這位顧山主修為還在宗主之上。
宗主之修為已是天變三劫大成,隻差一步便可入陰陽,那豈非說明眼前這人已是陰陽大修?
難怪宗主竟是用的這等禮儀,一位陰陽大修,當得起!
顧元清從仙鶴上落下,輕笑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道友!”
“這便對了!道友請!”章玄林大笑,側身相邀。
顧元清隨同章玄林進入大殿之內,分主客落座,還有一眾宗門長老陪同。
隨後還有一眾弟子送上茶水、靈果。
顧元清笑道:“顧某此來隻是想一敘故人之情,討杯清茶罷了,竟勞貴宗這等禮節相迎,實在折煞在下了。”
“顧山主過謙了,以道友之修為,若非是來得突然,吾靈墟宗還當更為隆重才是。”章玄林笑道。
顧元清輕笑搖頭:“冒昧造訪,未曾準備,此盒中有三瓶蘊神丹,對天人修行也有些用處,便算在下拜訪之禮了,還望宗主莫要嫌棄。”
“天人之丹,每一粒皆是價值連城,本座代全宗上下拜謝。隻是這般貴重之物,倒叫我等受之有愧了。“
……
一陣寒暄之後,又是相互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晚上更備下宴席,有弟子鬥劍論道,以助氣氛。
宴席之後,顧元清與章玄林坐於山間亭中,這才說起不好對外人提及之事。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似乎和三百年前的外貌並無什麼變化,但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常人難及的韻味,對方雖是收斂了氣息,可章玄林依舊能隱隱感覺到,那隻曾在以神念溝通三界之時才能感覺到的上位者氣息。
這是修為境界絕高,而自然流露而出,也是因為他已是天人,與天地大道有交感,才能略微感覺得到。
其實他何嘗不是心中複雜呢,當年曾向自己請教天人之道的年輕人,卻在短短時間之中走到了自己前方。
修行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公平,一些天資橫溢的天驕可以短短時間中就達到其他人終其一生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眼前的這一位便是如此!
“山主應是脫離浮遊界多年了吧?”章玄林問道。
顧元清笑道:“宗主是如何得知?”
章玄林道:“前些年有李世安、季岱、秦無涯的名號從赤淵洲傳來,雖說天下重名者甚多,但這麼多人同時出現,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顧元清笑了笑:“原來如此。看來這修行界雖大,但這消息卻傳得依舊挺快的。”
章玄林道:“若是平常消息,自然引不起多大的變動,不過,有聖天宗、幽冥宗天人長老折損,事關陰陽大修之事,自然關注的人便多了一些。”
“那倒也是。”
章玄林停頓了一下,說道:“所以,乾元宗就是道友所在的宗門了?”
顧元清似笑非笑的道:“宗主想問的其實應該是乾元宗是否和天魔教有關吧?當年,似乎有不少高手前來追尋乾元島的蹤跡。”
“顧山主多心了,以山主所得的傳承,想來也用不著與天魔劍主攪在一起。”章玄林略微尷尬,當初靈墟宗便有靈界高手下界追尋,可最後卻是身受重傷,一無所獲的回了靈界。
顧元清輕笑道:“宗主放心,天魔教可還不值得顧某投身其門下。說來顧也有些好奇,當年是誰要將乾元島與天魔教連在了一起?此心當真可誅啊!”
章玄林鬆了一口氣,他曾傳法於顧元清,自然不想其走入歧途,他斟酌了一下道:“有人傳言說是此言出自雲夢聖地聖子之口,但章某看來,這應是天魔教之人想將修真界的水攪渾,當初,他們似乎正謀劃奪取日、月輪鏡,以此破開通往靈界之門,所以才將此事栽樁嫁禍於聖子身上,也從而轉移視線。”
顧元清看了章玄林一眼,笑道:“是嗎?算了,事情過去多年,顧某現在也懶得去多想,至於到底如何,日後有機會我再去問上一問。”
章玄林聽聞此言心中一驚,正色道:“顧山主切莫中了天魔教之道,雲夢聖地可非尋常宗門能比,聖地之中高手無數,混天強者也有數尊,山主行事當三思而行。”
顧元清淡淡道:“多謝宗主提醒,顧某自有計較。”
章玄林有心想多勸幾句,但又想到交淺不言深,而且似顧元清這等天驕,心性高傲,也不是多說幾句就能勸得動的,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當其真正認識到雲夢聖地的強大,心中自然會斟酌權衡。
想及此處,章玄林話頭一轉,笑道:“說來我靈墟宗內也有一位天驕出生丁十二界中,顧山主應該有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