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凝練出與本體無異的分身後，牧塵將目光投向懸浮於祖塔附近的古老石蓮。
石蓮之中，仿佛亙古不變的光影依然持續散發著強橫的靈力波動。
白衣白發的牧塵對著另外兩個牧塵微微點頭後，踏上了蓮台，與那道古老的光影，緩緩重合。
蓮台作為保存原始法身的容器，擁有著極強的阻隔效果，牧塵與白衣分身那若有若無的聯係，這一刻被削弱地無限接近於零。
這讓心中升起少許的不安……第二夢給他講述的阿蒙家族的曆史在他看來簡直荒誕而驚悚，他可不想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放心吧，沒事的，閉個關而言，估計也就一兩年，出來之後，心境不會與現在的你有多大區彆，若是他出關後……你會覺得與你有太多的不同，那麼隻能說變了的是你，而不是他。”第二夢笑著說道。
牧塵微微一歎：“還是很難放下心來啊，一兩年，已經可以改變太多了。”
“小牧牧，你在害怕改變嗎？”
“以前是不怕的，現在有一點怕了。”牧塵實話實說。
稍微停頓了一下，牧塵繼續說道：“以前，我隻會認為經曆多了，人性格、意識上的變化，是一種成長，是好事……可在深入修持‘一氣化三清’這門絕世大神通後，我卻有些迷茫了。
“比如我現在的性格、意識與過去剛離開北靈境時的自己肯定是有所不同的，如果讓那時的我，與現在的我意識融合，那時的我肯定不會願意……那無異於直接殺了他。
“我還是我嗎？是我殺死了過去的那個我？人成長的道路，其實是在不斷殺死過去的自己？
“一兩年後，如果我有了更多經曆，認知不斷改變，那白衣牧塵還會願意與我意識融合嗎？融合的話，那會是我的意識覆蓋了他的意識……算不算我殺了他？”
牧塵忽然發現“一氣化三清”這門神通真的有點邪性，陷入了哲學思考中。
第二夢抬起右手，輕輕捏了捏右眼上的單片眼鏡，輕笑一聲：
“對於你的疑惑，我也無法給出答案……因為我本就是局中人，還在因為這個，與族長……或者說本體進行抗爭呢。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另一個思考角度，至於會得出什麼結論，那就看你自己了。”
牧塵凝視第二夢，等待她的回答。
第二夢輕聲道：“如果把你換成那個因為修煉而閉關的，而你的分身在外麵奔走，處理雜務，收集信息、情報，為你謀取各種機緣，尋找新的神通……
“你願不願意有這樣一個分身，願不願意在結束閉關的時候，讓分身回歸，與你意識融合，把他在這一段時間獲得的外界信息，全部傳入你腦海中？”
牧塵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抵是願意的，有這樣一個分身，簡直不要太方便！那自己就可以一直愉快地閉關修煉，時刻享受變強的快感了！
第二夢笑道：“在你看來，你是本體，他是分身，覺得會是你用自己的意識覆蓋了他的意識，是你殺死了他。
“在他看來，他是本體，你是分身……他把修煉這麼快樂的事情留給了自己，把處理雜務這麼麻煩的事情丟給了你……他甚至會覺得對不起你這個分身。”
牧塵目瞪口呆，還能這麼解釋？
第二夢攤了攤手：“看吧，你們兩個都不排斥融合，都覺得自己在這個分工之中是優勢的一方，都覺得自己贏了……那還會出現阿蒙那樣的問題嗎？”
在接受了第二夢一陣心理輔導後，牧塵觀念一改，頓覺天地寬。
他很快得出結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分身之法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理建設，隻要自身心理不出問題，那就不會人格分裂。”
“沒錯……隻不過其中的界限有些模糊，隻能你自己把握。對了，這裡有一本秘籍給你……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說著，第二夢掏出了一本樣式古樸的書籍。
牧塵帶著幾分好奇，接過了書冊。
這是一本非常普通的書，不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也沒有異常的靈力波動，隻是看上去異常古老。
他小聲念出了書的名字：“大乘贏學？”
能用上“大乘”二字，想必也非常不凡吧……他暗自想到。
牧塵把書收了起來，準備有時間好好參悟。
“對了，你手中還有三獸尊留下的秘境的鑰匙吧，也是時候把那裡的資源利用起來了。”第二夢忽然說道。
“我也去閉關嗎？”
“你可以把身上的龍靈、鳳靈，也當成化身斬出來啊！”第二夢提醒道。
牧塵眼睛一亮，他凝練出來的龍靈、鳳靈之中也蘊含著他的意識，以他如今對“一氣化三清”的理解，完全可以將其也作為單獨化身分離出去。
低沉的龍吟與清亮的鳳鳴聲回蕩在這片荒莽的空間中，牧塵又增添了兩個化身。
一個頭角崢嶸，身上帶著細密的鱗片，雙眼呈淡金色，散發著濃鬱的威壓。
另一個長相稍顯柔美，臉上有淡紅的紋路，頭頂還豎著一根羽毛。
牧塵將不死鳥獸尊交給他的信物拿出來，遞到真龍牧塵麵前：“二位道友，這便拜托你們了。”
真龍牧塵接過信物，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我們本就是你，還來拜托不拜托一說？”
真鳳牧塵溝通了祖塔，暫時解除了對局部區域的空間封鎖。他一揮手，一道散發著淡淡星芒的空間漩渦出現在麵前。
信物在被注入靈力後，散發出明亮的光輝，化作一道流光，射入空間漩渦。緊接著，漩渦之中出現了一些模糊的光影，隱約可見其後浩瀚的血海。
真龍分身與真鳳分身一前一後，踏入了漩渦之中，消失不見。
牧塵把黑色分身留在了祖地之中參悟《大乘贏學》，自己則離開了祖地，回到族中。
“接下來你打算乾什麼？”第二夢問道，“我不建議你離開浮屠界。”
牧塵點點頭：“我也這麼想的，接下來我會取用族裡一批資源安心修煉，在徹底掌握‘無儘光明體’之前，我都不會出去……至少在浮屠界中，應該沒那麼容易碰到阿蒙。”
第二夢點點頭：“這種獨立空間的阿蒙數量，會比外界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