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這家夥恐怕會在最後時刻做些什麼。”魂天帝麵色肅然地提醒道。
蕭炎與牧塵皆是微微點頭。
秦天、不死之主等人察覺到了雙方似乎又進入了一種新的對峙狀態，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氛圍，不約而同地退得更遠了一些，遠到一些實力較弱的天至尊都有些感知不到阿蒙等人了。
這些人都露出遺憾的神情，可也不敢再湊過去。
雖然阿蒙看上去沒有天邪神那麼強，但他們隱隱有種預感，如果接下來爆發大戰的話，造成的影響恐怕會比天邪神與牧塵的戰鬥更大！
那宏偉的“秩序之門”一看就不普通！
牧塵還想問問第二夢以前騙他的事情，但還未說出口，就麵色陡然一變。
一股意誌在他的身體中蘇醒了！
這道意誌原本分散在他的身體各處，便是到了主宰境界，也需要沉下心，仔細探查才能察覺，但牧塵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他剛成為主宰，就需要麵對天邪神，而且那個時候阿蒙附著在他的身上，就算檢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當阿蒙離開他身體，前去追擊天邪神後，他又因為阿蒙離開境界不穩，需要時間穩定狀態。
所以直到現在問題爆發出來，他才察覺自己竟然被阿蒙滲透的那麼深！
這股阿蒙的意誌，幾乎都已經強大到與自身意誌分庭抗禮的程度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阿蒙剛剛拋回來的第二夢，也重新融入他的身體了！
在牧塵的精神世界中，第二夢抬起右手，捏了捏水晶磨成的單片眼鏡，嘴角翹起，勾勒出一個笑容，用阿蒙的聲音嘀咕：
“我不是都提醒你要小心了麼，還是這麼容易就中招了。”
“你是……阿蒙！該死的，你想撕毀協議？阿夢呢？她在哪？”牧塵憤怒地質問。
第二夢，不，這個阿蒙分身恢複了他以往“第二夢”的聲音，笑嘻嘻地說道：“小牧牧，一直都是我啊……怎麼，不認識了？”
看著這熟悉的笑容，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牧塵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你休想再騙我，第二夢究竟在哪裡，把她還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來自域外，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
“第二夢”輕輕搖頭：“第二夢，第二夢……如真似夢……終究是夢一場啊……這個名字不是很貼切嗎？”
她微微停頓後，笑了笑，接著說道：“根本沒有所謂的第二夢，從來都隻有一個阿蒙……我偽裝成這個樣子，偽裝出這樣的性格，偽裝出有這個人罷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理智上告訴牧塵這可能是真的，感情上他卻根本無法接受！
他接受不了一個陪伴自己多年，伴隨著自己從稚嫩走向成熟，從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到成為威壓天下的蓋世強者，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朋友，竟然根本不存在，是一個虛假的幻影！
“難道這些年裡阿夢對我的幫助都是假的嗎？難道阿夢對我的關心是假的嗎？她明明還提醒我要小心‘阿蒙’的，難道這也是假的嗎？”牧塵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
“第二夢”又捏了捏單片眼鏡，沉吟片刻，組織語言說道：
“對你的幫助，對你的關心是真的，但也帶有我的目的……現在與你對峙的這股意誌，就是我對你幫助帶來的結果。
“算了……看在以往情誼的份上，我讓你做個明白鬼吧。
“在我們第一次見麵，我跟隨著九幽混入你氣海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為今天謀劃了。
“第一次用柳驚山的命與你做‘交易’，本質上其實不是交易，而是在降低你的警惕程度。忽略你警惕心理下降的話，那次才是沒有任何代價的幫助。
“第二次與你交易，讓你煉化‘靈之蟲’作為神魄境的精魄，從這時開始，我就已經逐步對你滲透。
“煉化了‘靈之蟲’後，你的靈力中混入了我的部分靈力性質，這可以讓你的身體逐步適應潛藏在靈力中的我的意誌的存在，漸漸地不再排斥它們。
“在北蒼魂院入學考核的時候，魂護生送你的《血帝淬體訣》本就是專門為你量身打造的方法，為的是讓你修煉出龍靈分身、鳳靈分身更加容易。”
牧塵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自己的感情，用理智的一麵來應對如今的狀況，輕聲問道：“魂護生也是你指使的？”
“第二夢”搖搖頭：“這倒不是，那是她自己的決定……這門秘法雖然是為你量身定做，但適用性不錯，魂族中很多人都練了……
“畢竟魂天帝也有參與這門秘法的研究，而且我也需要一個合適的、不顯得突兀的途徑讓你得它。
“就算魂護生不給你，我也會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讓你了解到它的存在。血海秘境是北蒼魂院最大的資源點，而修煉《血帝淬體訣》能最大限度地利用這個好處……對於當初什麼都沒有，又想要變強尋回母親的你，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北蒼魂院血海秘境中的血，其實都是我的血哦……你用它來煉體的同時，也是在將我的意誌融入到自己身體中。
“煉化這種外來能量，需要用自己的精神清除掉能量中原本的烙印，打上自己的，才能如指臂使地使用……
“如果盲目地追求煉化速度，對原本雜亂的精神烙印清除得不夠徹底，就會導致自己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力下降，也就是所謂的‘根基不穩’。
“但我的意誌比較特殊，即便能量離體許久，即便分割成極小的單位，我也能很好地控製。
“你當時是不是覺得煉化那些氣血能量很輕鬆？這是因為我讓其中的精神意誌模仿你的精神意誌，騙過了你，之後也讓其一直聽從你的吩咐，所以你沒有‘根基不穩’，而我的意誌，也更加大量地潛入你的身體。
“類似的，你至尊境需要奇物融入靈力，賦予靈力特殊的屬性。我也推薦了‘靈之蟲’，這能讓我們的融合更加深入。
“大羅金池的洗禮，龍鳳天的龍鳳血浴，神獸荒原三獸尊留下來的神獸精血，邪靈大陸的大陸洗禮……
“你這一路走來，所獲取到的所有機緣，或多或少有我的影子，都被我先煉化了一遍，沾染上我的意誌，然後留在那些地方的。
“對了，在你前往上古天宮獲取‘一氣化三清’大神通的時候，我還襲擊了五大神族，搶了包括‘萬古不朽身’在內的五座原始法身……雖然看上去沒能得逞，但我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
“因為我要做的，根本就不是帶走它們，而是暗中煉化，取代它們原本存在的意誌……這些，也都是為你準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