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幾個字，卻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霎時間，原本還吵吵嚷嚷的兩個人就陷入了寂靜之中。
燕時予是在等她的回答。
而棠許整個人卻完全處於懵圈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怔怔地盯著燕時予，思緒一片淩亂，根本理不出任何一根線索。
棠許知道自己不能這麼沉默下去，她必須要說點什麼，她必須要抓住一些什麼，以此來給他回應。
可是越是想要抓住什麼，就越是徒勞，到頭來，她腦海之中依舊亂作一團，再開口時，竟然隻能說出三個字——
“為什麼？”
聽到她這句反問，燕時予垂眸笑了笑，“還能是為什麼？兩個人到了一定程度，不就是應該結婚的嗎？”
“可是……”棠許呢喃著，話到嘴邊，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可是，你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完成與否，對結婚有影響嗎？”燕時予反問。
沒有影響嗎？
應該有很大影響吧。
棠許腦子裡亂糟糟的，此刻卻完全沒有力氣去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許星漾……我是說，你妹妹季顏……她那麼討厭我，是不可能接受我們結婚的。”
“我不在乎她的看法。”燕時予說，“況且你說過，她終究有一天會變回以前的樣子，如果是這樣，她又能算是什麼阻礙呢？”
“可是……可是……”
棠許還想努力找到什麼理由，可是再怎麼“可是”，終究也“可是”不出一個所以然了。
最終，她隻能近乎放棄掙紮一般看向燕時予，說出了最貼近本心的答案——
“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要準備什麼，你告訴我。”
有些怔忡地跟他對視良久，棠許才終於又開了口——
“你知道的，婚姻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麼神聖的、了不得的誓約，我從來不看重這個形式，所以當初才會願意嫁進江家。”棠許聲音很輕，“因為在我看來，對方是江暮沉也好，是隨便其他什麼人也好，都沒有什麼要緊的。可是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樣了。”
燕時予安靜地聽著，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如果那個人是你，那我一定要珍而重之地考慮清楚，讓自己完全脫離以前那種對婚姻的看法，我要改變自己的認知，我要努力說服自己去接受一個新的身份……這跟以前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所以，你這麼突然地提出來，我沒辦法想清楚，也沒辦法給你回答……”
燕時予聽完，一時沒有說話。
棠許內心卻忽地升起了一絲慌亂。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憂慮什麼，隻猛地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他，繼續解釋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必須要把自己的問題解決好，才能給你答案……”
燕時予依舊沉眸看著她，良久，才終於開了口：“好，我知道了。”
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卻讓棠許更加焦慮起來，“你真的明白了嗎？你真的接受了我的理由嗎？”
聽到這裡，燕時予忽然微微偏頭看向她，“那如果我的答案是不明白，不接受，你是不是就會回答——‘好’？”
話音剛落，唇角似有笑意閃過。
棠許原本還有些發怔，反應過來頓時就撲進了他懷中，低頭就在他心口處用力咬了一下。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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