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你身邊幫過你的，我沒見過，也應該認識。”江北恒說，“怎麼，他居然沒告訴你嗎？”
“他最近忙得很，哪裡顧得上我。”棠許說。
雖然她知道這件事，但是的確不是陸星言告訴她的。
江北恒笑了一聲，才又道：“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好朋友嗎？她叫……季顏？”
“您也見到她了？”
江北恒點了點頭，似乎回想了一下，才又開口道：“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女孩子，會是你口中最好的朋友。”
“她一定給你臉色看了吧？”棠許垂了垂眼，無奈地笑了笑，“放心吧，她肯定不是衝著你，是因為陸星言在她身邊，她才會是那樣的態度。”
江北恒聽了，也沒有追問什麼，隻是輕輕“唔”了一聲，隨後道：“年輕人的世界。”
“他們的世界。”棠許說。
“那你呢？”江北恒說，“你們曾經那麼親密，現在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不會覺得難過嗎？”
“說不難過是假的，不過我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了，所以這對我而言，已經不是什麼困擾了……”說完，棠許才又看向江北恒，安靜片刻之後，認真道，“您還記得您答應過我的事吧？”
江北恒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轉換話題，怔忡片刻之後，他笑了笑，道：“不過是昨天見到，才跟你閒聊幾句，你有這麼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您。”棠許說，“隻不過眼下江氏和燕氏處於這樣的狀況之中，一旦您和她有過接觸，會產生什麼樣的蝴蝶效應誰都說不清楚……她對我而言是不一樣的，我真的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傷害……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儘量不要接觸她。”
江北恒安靜聽完，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心裡的顧慮。”
“您明白就好了。”棠許看著他，“我之所以說這些，也是因為相信您，換了是彆人，我也不敢這樣直說。”
江北恒靜靜看了她片刻，才又歎息道：“你說你啊，年紀輕輕的，說話做事卻是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有時候真教人擔心。”
“我好得很，才不用你擔心呢。”棠許說，“你有時間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
吃過晚飯，將江北恒送回江家之後，棠許才回到禦景灣。
打開門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是溫暖明亮的狀態，燕時予正好打開衛生間的門，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一邊走出來。
棠許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在她這裡。
“今天晚上不是有飯局嗎？”棠許換了鞋走進屋子裡，“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臨時取消了。”燕時予漫不經心地回答，“誰知道你居然會不在家。”
棠許莫名有些心虛，猶疑了片刻，才開口道：“江先生要我陪他去朋友開的餐廳試菜，我想著你反正也有飯局就答應了，誰知道你的飯局會說取消，早知道我就不答應他了。”
聞言，燕時予手上的動作忽然頓了頓，隨後抬眸看她，“他約你吃飯？”
棠許心頭隱隱一跳，一麵將頭發挽起，一麵輕輕應了一聲。
“聊了些什麼？”燕時予又問。
這個話題倒是出乎了棠許的意料。
因為在此之前，燕時予從來不會過問她和江北恒的往來，可是今天，他卻忽然鄭重其事地問——他們聊了什麼。
可見江北恒和季顏的接觸對他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棠許還在怔忡，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時，卻見燕時予眸光閃動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收回了落在棠許身上的視線，沒有再繼續先前的話題，隻是道：“先去洗澡吧。”
棠許靜立了片刻，沒有走向衛生間，而是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然而她剛準備開口說什麼，燕時予卻忽然伸出手來，輕輕在她唇上撫了一下，製止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不用告訴我。”燕時予說，“你有跟他往來的自由，我不該問。”
是的，這是他們一早就已經達成的共識——
雖然他們曾經達成過不少共識，可是這一點，是難得的真正堅持貫徹到了如今的。
可是棠許卻還是微微怔住了。
跟季顏有關的事情一貫能輕易挑動他的情緒，可是這兩天，他在她麵前表現得都太過平靜了。
這樣的平靜讓棠許感到擔憂。
她不知道他到底隱藏了多少自己的情緒才能達到這樣的平靜，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將自己藏起來。
棠許忍不住伸出手來握住了他，剛想開口說什麼，燕時予卻忽然又開口道：“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棠許不由得又怔了怔，片刻之後才輕輕笑了起來，微微偏頭看他，問：“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燕時予靜靜跟她對視了片刻，微笑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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