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倒黴妹妹離家出走,現在沒有消息,但這件事情即便是村裡人都很少知道,為何一個外人知曉?
“好,謝過。”賈正懿帶著一絲困惑點了點頭,輕聲道謝。
“奇怪···”
“是異人嗎?”
“莫非是村長請來的巫士···”
賈正懿複行幾步,稍一回頭,街道中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顏歡輕輕撫摸白靈光滑順亮的毛發,站到鐵網圍起的養殖場旁。
場子裡種植了椹子樹,黑油油的椹子壓彎了枝頭,重重垂落於地,旁邊的雞興許是吃膩了,竟然沒有一隻向前啄食。
咯咯噠!
下了蛋的老母雞叫了幾聲。
顏歡感覺懷中狐狸雙腿一蹬,差點追了出去。
“都這麼多年了,一直在學著做人,結果還壓不住身為野獸的本能嗎?”
白靈用慚愧又柔弱的聲線回道:“有時候總想逗弄幾下,想開葷的時候也會流口水···”
“以後可就是你自己在這裡,萬萬不可信馬由韁。”
“知道啦~”
白靈抖動幾下耳朵,探頭探腦。
養殖場的對麵,就是產業發展所建成的果園,目前已經荒廢了,大批的農戶還在等著去年的占地費。
“我的神祠就要落在這裡嘛,看起來挺安靜的,很不錯,我很喜歡。”
說起來,在補足了肉身後,落於神祠的,不過是靈體的一部分。
想到此後十年百年要在此食用香火,白靈也不覺得孤單寂寞。
起碼另一部分的修行,依舊是在群靈山中,和顏歡與諸多小夥伴在一起。
“歡哥,有時候我一直在想,精靈當真能像傳說中的那般,化形為人嗎?”
人類有人類的故事,狐族也有狐族的傳說。
白靈聽太奶奶講過,要幾百年才能多修出一條尾巴,尾巴多了才能變成人。
當然,在外貌變成人之前,要先將心變成人。
顏歡想了會兒,手指並起了撫摸狐狸腦袋,白靈就將耳朵一收,貼靠在了背上。
“在古代,神話的編造是出於人對大自然的理解和想象,或是畏懼,或是抵抗,或是理想追求,但到了最後,有人真就成了神話的一部分。”
“所以你大可心懷願景,在心中堅定的道路上走下去。”
“或是十年,或是百年,亦或是千年之久,萬一有哪一天,突然就成了呢!”
“知道啦~”白靈輕聲回了一句,感覺腦袋瓜的手放開了,又機靈抖動了一下耳朵。
有人過來了。
來人是個老嫗,年輕時也是奔流掌的好手,現在則因為腦血栓的後遺症,右手僵硬托在腹前,動彈不得。
“買雞還是要蛋呐,小夥子?”
顏歡回道:“奶奶,我同賈村長有事商議,您該是他的母親?”
“啊,是是是!是你呀?等你好久了,沒想到這麼年輕啊。”老嫗拖著左腳,一瘸一拐朝屋門口走去。
過了會兒,村長慌亂無措地跑了過來。
“顏先生,怎麼就跑大棚這邊來了,這裡不是個味兒啊!您快屋裡請!”
“就不麻煩了,咱們還是將賈家村的事情給解決。”顏歡說道。
村長將路讓開,伸手一揮,“那您這邊請。”
按照村長的說法,賈家村本是異人之村,村內多的是“奔流掌”的繼承人,但除了賈正瑜和賈正亮兄弟倆,少有人外出闖蕩。
同時,也幾乎不會有外人進入村內。
可就在前幾天,賈家村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占據了村外一處荒廢的破廟。
起初村長以為是哪處落難的異人,便沒有過多處理,算是給了這群可憐人一個落腳之地。
沒曾想,就在幾個異鄉人入住的第三天,郊野破廟中竟然不時有妖風陣陣,夜間更是鬼哭狼嚎,不得安寧。
幾個臨近郊野的人家,深受其害,有幾個日夜沒有安然入睡了。
這之後,村長也差人調查過,做出了相應的處理措施。
可一村人的傳承都是“奔流掌”,這個手段能在手掌上包裹像水流一樣的炁,滲入體表直接攻擊對象的體液和內臟。
問題來了,破廟中都是些陰煞之氣聚集的邪物,根本沒有什麼內臟可言。
另一門傳承的禦物術更不用多說,飛刀砍瓜切菜可以,雕刻文玩也行,沒有符籙加持的刀,偏偏對付不了陰鬼。
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顏歡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運氣真好,廟宇翻新後,就是現成的神祠。
“村長先生就留在此處,我去看一眼。”
“小先生就一個人?”老嫗驚奇道。
“一個人。”
“會不會太危險了?”
村長急忙攙扶住老娘,“媽,這位先生是專業的,你放心,你先回去···”
“再專業,可他年紀輕輕,那麼危險的事情,還是多帶幾個人,方便照應···”
顏歡回過頭,笑道:“長得嫩了點,不小了。奶奶,您那菜園子門口處有一株刺果子,將它摘了泡酒,擦拭在關節處,興許對病情恢複有幫助。”
說完,顏歡抱著狐狸離開了。
“誒?”老嫗愣了一下。
她這後遺症,是腦半球的神經損傷,不是關節的問題。
沒等解釋,老嫗的村長兒子滿心歡喜地摘刺果子去了。
“嘿嘿,媽,你就放心吧,先生說啥就是啥,咱回去泡酒去了。”
另一邊,顏歡同白靈一起,來到郊野的破廟前。
未到落日時分,廟內慟哭隨著風一同回蕩。
“這個地方你覺得怎麼樣?破舊暫且不論,回頭我會修繕一下。”
“嗯——”白靈想了想,“挺不錯的,就是太吵了。”
“讓它們消停點,就是你的工作。”
“工作完成後,這裡就是我的了嗎?”
“等立定了牌位,就歸你了。”
狐狸耳朵一豎,想起了東北的狐族前輩。
“那他們要喊我太奶或是白老太太嗎?”
顏歡將白狐放在了地上,“或許喊白靈娘娘?”
“這個比前麵兩個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