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氣下,兩人在得見緣一真容的小溪邊,交談起來。
“直人,以後少想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會有損陰德。”
“本該長命的你,會短壽的。”
“老夫在想,之所以你無法繼承神社,都是因為你想法過多,讓你無法擁有世代相傳的預言能力。”
“連代代與你們聯姻避禍、血脈稀薄的產屋敷家主都能看到未來的事,而你卻不行。”
煉獄桓壽郎批評起眼前跟自己相差了十餘歲的神籬家長子。
神籬直人捂著耳朵。
“彆罵了,彆罵了。”
“誰知道繼國家主這麼狠啊!”
“我隻是提了一句可以挾恩圖報,搖唇鼓舌。”
“然後繼國家主就自己想好了完整的計劃。”
“……”
“說起來,散布‘見到炭治郎大人才下葬’的消息的效果不可能這麼快啊,緣一大人似乎是早就看破,提前趕來了。”
“……”
“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好嗎?”
“哪怕能分析出緣一大人對鬼殺隊有好感,但我也不敢確定他肯定會加入啊。”
“你看現在的局勢,我們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啊!”
“再沒有希望,大家都快絕望了,人心就要散了啊!”
“我們耗不起了。”
“……”
“我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的,不管怎麼說,這些執行起來怎麼看都不會扯到我們身上。”
煉獄桓壽郎看著還在給自己辯解的神籬直人,怒喝道:
“愚蠢,你既然讀過那麼多書,怎麼就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
“還有你自詡精通算計,怎麼就不知道‘以正合,以奇勝’!”
“你拋棄大道,喪失掉基本,光以詭譎,怎麼能長久!”
神籬直人的表情聽到這樣的話,神色一直在變幻,變得有些歇斯底裡。
“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遇到遠超自己的敵人,我已經習慣這樣做了!”
“我們一直在麵對無法戰勝的敵人,不這麼做,早就輸了!”
“我也什麼都不想去謀劃,我也隻想當個浮華浪公子,普普通通地瀟灑完這一輩子。”
此刻他眼裡閃爍著堅定。
“隻要能使惡鬼滅絕,背負萬世罵名又如何。”
桓壽郎閉目搖了搖頭。
“你賭性太大了,你在賭繼國緣一是個好人。”
神籬直人自信地張開雙臂,寬袖搖擺帶起來陣陣灰塵。
“是啊,我賭對了,我這一輩子都在賭。”
“天不絕我!”
桓壽郎:“窺探人性,你遲早會被反噬的!”
神籬直人露出釋然的表情。
“是嗎?我很期待那一天,這樣我也就可以贖罪了。”
桓壽郎突然有些可憐起這位失去過摯友的年輕人。
“你瘋了。”
唰!
神籬直人打開小扇子,輕輕扇了起來,瞬間恢複起溫文爾雅的樣子。
“隻是這個世界病了。”
“我跟著病了而已。”
“走吧,到晚上了,是該繼續行動了。”
……
朱乃對著準時赴宴的二人道歉起來:
“對不起,直人大人和桓壽郎大人,最近緣一玩性太大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著家。”
“要不我們先吃?不管那小子了。”
兩人在隔著幾尺遠的桌幾處跪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