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相似的例子,就是離陽了。
離陽國土麵積不弱,傾國之兵,甚至還要超過北莽。
但這麼多年,離陽的名頭卻一直並不顯眼,也被北莽壓製的死死的。
其中固然有國內形勢混亂,諸王不服的原因。
但更大的原因還是這點,離陽趙氏並無自己的軍魂部隊。
當然了,若和高句麗相比,離陽還是要強的多的。
因為離陽境內有個北涼,而北涼徐驍麾下,有一支大雪龍騎。
在名義上,北涼畢竟還是離陽的部屬。
所以較真的來說,大雪龍騎也算是離陽的軍魂部隊。
但北涼和離陽的情況,在明眼人看來,那都是不用去說明的事。
要不然,北莽也不會一直忽視離陽,隻把北涼當做最大威脅。
“元金突厥三國,三支軍魂,還有鐵木真的十三翼精銳。”
“難怪,難怪玉門關會破,靠山王會敗。”
羅成喃喃自語道。
“不。”
不過話音剛落,來護兒卻是突然搖了搖頭。
“王爺他,不是在玉門關敗的。”
此話一落,所有人都是抬起了頭。
按照來護兒的訴說,楊林的隋軍已經是被圍在了玉門關。
怎麼又來了一句不是玉門關。
來護兒緩緩的抬起頭。
“王爺,東麵發現了西突厥的沙陀騎。”
“再加上金國軍隊,已經確認至少三國聯合在一起了。”
魏文通站在楊林身前,沉聲稟報著。
“不過我們有著玉門險關在,我大隋九佬合力打造的絕世驍果,絕不弱於任何對手。”
“就算三隻軍魂,三國聯合,結局如何也要打過之後才知道。”
魏文通的聲音鏗鏘有力。
但楊林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隻是抬頭幽幽的看著南麵方向。
那裡是大隋的國土。
如今在夜色下,一片安靜,看不到任何亂像。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如今異族的騎兵早已經進入了大隋國土。
蒙元,突厥甚至還有金國的騎兵,都有可能正在肆意馳騁。
“本王並不準備在這玉門關死守。”
楊林突然開口。
但眸光卻並未轉動,一直抬頭眺望著遠方。
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是已經陷落的敦煌,還是遙遠的大興,亦或是整個大隋。
“什麼?”
而場中兩人,顯然都被楊林的話驚到了。
鐵木真明顯是有備而來,暗中聯合兩國,集齊三支軍魂部隊,將他們包圍在此。
對方的目的根本不言而喻。
而如今他們最大的優勢,毫無疑問就是玉門關這座雄關了。
天時地利人和,他們隻占一個地利。
而楊林的意思,竟然是準備放棄這個優勢,他們當然無法理解。
但楊林並未回答他們。
隻是不容反駁的道:
“本王已經決定,全軍突圍,以七萬驍果為箭頭,這世上沒有任何能夠攔住我們的包圍圈。”
“末將遵令。”兩人同時拱手。
“此舉雖異於常理,但敵人想來也猜不到。”
魏文通沉聲開口:
“剛好可以趁敵人立足未穩,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可以奪回敦煌。”
“往南?”
“本王是要往北而去。”
楊林冷漠的搖頭。
“為什麼?”
魏文通來護兒再次驚呼道。
“不必多問,這是本王的軍令。”
楊林果斷的擺手,打斷兩人。
又轉過眸光,從兩人臉上一掃而過。
“來護兒。”
“末將在。”
“明日一早,本王便會儘起全軍,出玉門向北而擊。”
“你就不用跟大軍一起了,本王另有任務給伱。”
“請,請王爺吩咐。”
“大軍儘出,敵軍的注意力必在本王身上,包圍也必然出現漏洞。”
“你帶領一部輕騎,往南突圍。”
“雖然有本王吸引注意力,但此去也是九死一生。”
“而且本王不能把驍果交給你,驍果雖強,但帶著他們,你遇到的攔截也會增強十倍,反而不可能突出去。”
“王爺,我……”來護兒猛的抬頭,剛準備開口拒絕,但楊林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怎麼,你想抗命?”
“末將,末將遵令。”
“很好,接住此物,若能出去,不用去大興,直接去找高長生,把此物交給他。”
“王,王爺,可有話讓末將帶給齊國公。”來護兒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不必了,高長生會懂的。”
……
“為什麼!”
來護兒的話音剛落。
場中便是傳出了道道驚呼。
他們顯然都無法理解楊林的選擇。
隻有定彥平一人突然低下了頭,兩手不自覺的用力,死死的握住了槍身。
“刷。”
也就是此時,高長生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場中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消失,一雙雙眸光都是落在了高長生身上。
來護兒既然突圍,很明顯後麵的事情,他也已經不知。
“再次傳訊,告訴西線宋缺,還有南線李世民楊玄感幾人,兩日之後,本帥就要在南京城看到他們。”
“是。”
所有人同時一肅。
這個時候,可沒人敢發出任何異議。
“定將軍。”
高長生又轉頭看向了定彥平。
而聽到此話。
這位早已退隱不問朝事的九佬,竟也是微微躬了躬身。
“以此令蓋印,傳訊大興。”
“整軍備戰。”
高長生抬起右手,那枚浸染著鮮血的王令,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赤色的血光,帶著濃濃的殺伐之氣。
“伍建章,史萬歲等人應該都在。”
“怎麼協調,從哪裡調兵,本帥不管。”
“本帥隻有一個要求,最短的時間內,隋軍要出現在西北前線。”
“不管元軍動沒動,他們都要提前扼守住祁連山,不讓元軍越境一步。”
“是。”
定彥平沉聲開口。
“羅成。”
“末將在。”
“把此信傳給北平王,告訴你爹,這不是請求,是命令。”高長生冷漠開口,沒有因為羅成的關係,有絲毫緩和。
“是。”
“李副將。”
“末將在。”
“候衛那邊,可有高唐公的消息?”
“沒有。”
此話一出,高長生和定彥平的眉頭幾乎同時皺起。
據之前的消息。
楊林早就傳信給了魚俱羅,讓他去往玉門關支援。
但在來護兒的訴說中,魚俱羅從始至終就沒有在玉門關出現過。
而大興城內也沒有魚俱羅的消息。
這很明顯不是什麼正常情況。
“都下去準備吧。”
高長生擺了擺手,沒有再繼續追問。
“咚,咚,咚。”
南京城內的戰鼓依舊在繼續。
而且聲音變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高昂。
那隆隆之聲,讓所有人都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而就在南京城內,所有士兵已經枕戈待旦的時候。
大隋,西北。
已經陷落的玉門關中心處大營之中。
神色陰沉的鐵木真正高高的坐在上首。
在他身邊站著的一眾將領,幾乎是人人帶傷,有幾個甚至有了手臂的殘缺。
而在幾人前方,站著一個渾身顫抖的男子。
“楊虛彥,你倒是命硬,那般慘烈的戰場上走了一遭,竟然全須全尾的活下來了?”
“怎麼,旁觀了整場戰鬥,有何感想?”
此話一出,楊虛彥身軀的搖擺幅度變得更加劇烈。
瞳孔劇烈抽搐,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那天崩地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