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清惠的話語一出,不知道多少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站在樊清惠和了空不遠處的是少林的道信。
雙眼突出,脫口而出,怒罵了一聲:“蠢貨。”
他萬萬沒想到,樊清惠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公然威脅高長生。
而且還是以一位大隋開國九佬的性命。
不說其他,隻這一句話,就坐實了樊清惠,靜齋,甚至佛門叛國的名頭。
叛國啊。
道信的心臟不由自主的一抽。
“該死,慈航靜齋的人莫非真的把所有精力用在了媚術上,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如果此時可以出手,那麼道信絕對會第一個出手,把樊清惠撕成碎片。
開隋九佬是什麼身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與國同休,他們就代表著大隋。
任何人對他們出手,就代表著和大隋為敵。
而高長生呢?經過了數次戰鬥,尤其是襄樊之戰。
如今對方的地位,已經是可以和九佬相提並論。
甚至於軍隊,於大隋百姓,高長生的聲望還要更加可怕。
那可是真正的挽天傾,將大隋從風雨飄搖中撈起來的人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道信還有佛門絕不會和高長生動手。
另外還有一點,雖然高長生以驚世的恐怖一刀,鎮壓了全場。
但道信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緊張。
滅佛,滅佛,看似隻有兩字,但真實實行,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哪怕高長生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也將一眾佛門精銳一網打儘。
但並不代表高長生就能真的徹底覆滅佛門。
經曆了多年的發展,尤其是大隋初年的扶持。
如今大隋境內,佛門的勢力可謂龐大到了極點。
寺廟僧侶遍布整個大隋。
信徒更是不計其數。
彆說能不能做到連根拔起,就算高長生真的動用大軍,將寺廟僧侶除掉。
難道那些信徒也要一起斬殺。
那可不是一萬兩萬,而是數十上百萬的人,而且都是大隋百姓。
若真的除掉,那最先動蕩的隻會是大隋。
這一點,高長生不可能不清楚。
從場中的情況,其實也可以看出。
像樊清惠,了空,道信在內的很多僧侶,並未受到業火攻擊。
很明顯,這是高長生刻意而為。
或許是道信猜測的那樣,或許對方有著其他想法。
但無論是哪點,都證明高長生並不是真的隻是不管不顧的行滅絕之事。
當然了,他們少林的慧可同樣危在旦夕。
道信心中也急,但和其他幾人相比,他無疑要好上很多。
無他,隻一點,他們少林可不像禪院靜齋那樣,隻有天僧地尼這兩個強者。
禪宗少林的底蘊,可從來不是開玩笑的。
當年達摩周遊九洲,單單少林寺,便留下了不止一座。
不提其他隱藏,禪宗六祖,每一位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的強者。
所以,哪怕道信和慧可二人全都隕落此地,他們少林也不會一蹶不振。
當然了,從眼前高長生的表現來看,他們也並不是沒有緩和餘地。
可就是這個時候,樊清惠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不僅僅是承認自己叛國的罪名,也是屬於恭恭敬敬把名義送給了高長生。
師出有名啊。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彆的不說,如果高長生真的下狠心滅佛。
隻樊清惠這一句話,就能讓對方少去一半波折。
叛國,對九佬出手,再加上高長生這位柱國主導。
哪怕那些信佛的大隋百姓,都會開始動搖。
“蠢貨,蠢貨。”
另一邊,帝心,嘉祥等人也是同時怒喝。
無論從宗門還是各人,他們和禪院靜齋關係都並不近。
但同屬佛門,對很多事情,他們也並不是一無所知。
禪院靜齋,甚至少林的一些暗地手段,他們都隱約知道一些。
像玉門關那樣,兩國大戰如火如荼,但大興皇宮卻沒有收到消息的。
隻要稍微聰明點的都能知道,大隋內部必然出了問題,是國內有人在出手。
他們其實察覺到了靜齋的動作,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還同時對魚俱羅出了手。
“蠢貨。”
幾個和尚再次怒罵一聲。
對魚俱羅出手,他們甚至都可以理解,但幾人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樊清惠是怎麼考慮的,既然選擇了出手,竟然還能把魚俱羅留下來。
這種相當於造反的大事,傻子都能知道,絕不能留活口。
可樊清惠竟然把魚俱羅這樣一顆大炸彈留了下來。
尤其是高長生襄樊大勝的消息都已經傳回,對方竟然還沒有第一時間收拾首尾,難道她還準備用魚俱羅來要挾高長生。
幾人的腦子裡浮現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高長生,想來無論是你還是其他人,都一直在疑惑魚俱羅去了哪裡吧?”
樊清惠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
此時她唯一的念頭,隻是空中的地尼,那可是她們靜齋的祖師,也是最大的底蘊。
“或許很多人猜測,魚俱羅是和靠山王一起,戰死在了玉門關。”
“但我現在告訴你,他並沒有去過玉門關,而且還好好的活著。”
“這可是你的親近長輩,也是傳給你紫雷刀的授藝之人,既是你的長,又是你的師,你難道就不想……”
樊清惠眸中帶著厲色,死死的看著空中在業火中慘嚎的地尼,其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用魚俱羅交換地尼。
全場陷入安靜。
包括道信等人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兩人。
他們震驚於樊清惠的膽量,竟敢如此直接的威脅高長生。
同時,他們也好奇高長生的選擇。
從高長生一直以來的事跡看,對方絕不是那種會妥協的人。
但如今涉及到的可是魚俱羅,對於魚俱羅和高長生的關係,早就無人不知。
“錚!”
而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樊清惠由驚轉懼的目光中。
一道刀光由小變大,由弱轉強,同時伴隨著滾滾而落的雷霆。
“轟!”
刀光伴雷霆而落。
原本安靜的禪院,也瞬間被蒙上了一層血色。
僅僅是一個瞬間,所有人的眼前便蒙上了一層血色。
是鮮血,如雨點般揮灑而出的血液。
“高長生!”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歇斯底裡的怒喝。
而這出聲之人,竟然並不是樊清惠,而是站在他身邊的了空。
“高長生,你,竟敢屠戮我禪院弟子。”
了空麵色猙獰,雙拳緊握,一副要和高長生拚命的模樣,隻是一雙腳卻和生了根一樣,遲遲沒有動作。
樊清惠也是同時色變。
剛才那一道刀光,站在兩人附近的淨念禪院弟子,瞬間倒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