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銅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無一處不透露著奢華。
這是淨念禪院花費無數財富民力建造的。
象征著禪院的興盛和地位。
但此時,聚集在這裡的和尚再沒有了往日的驕傲和得意。
無論是淨念禪院原本的弟子,還是其他宗門前來參加法會的僧侶。
每一個都是神色低迷,惶惶不可終日。
一道道驚恐的眼神,看向前方某處。
銅殿中心處,原本是淨念禪院供奉佛像的位置。
但是院內的佛像,早就在先前的刀光下化為了齏粉。
而此時,原本佛像佇立的位置,正端坐著一道人影。
同樣的高大,同樣的偉岸。
舊佛破碎,新佛高坐。
恍惚間,所有和尚都生出了一種錯覺。
看著那大馬金刀,端坐高位的身影,看著那一雙淡漠的眼神。
就好像一位真的佛祖,在俯視著他們。
當然了,這些隻是場中僧侶一閃而逝的想法。
高長生是佛也好,是魔也罷,都不是他們此時應該關心的事。
他們隻知道一點,此人是能決定他們生死的存在。
至於反抗,開玩笑。
各派祖師可是當著他們麵,被高長生擊潰的。
現在祖師都已經不在,一眾掌門也生死不知,單靠他們,動手那就是找死。
“佛門高層,精銳被一網打儘,快哉,快哉,哈哈哈。”
“齊國公翻手雲覆手雨,單刀落靈山,貧道拜服。”
岐輝邁步而出,先是恭敬行了一禮,而後才大笑開口。
佛門遭遇如此打擊,他絕對是場中最高興的人。
這麼多年,大隋佛漲道消,隻有身為道門領袖的他,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又受了多少委屈。
而現在,一切恩仇一朝得解,雖然不是他出的手。
但岐輝還是恨不得仰天大叫三聲爽。
笑聲落下,岐輝也沒有繼續放浪形骸。
畢竟如今做主的可不是他。
佛門幾乎被一網打儘,他當然開心,但也正是如此。
親眼看到所有經過的他,才更加了解高長生的可怕。
那可是整個大隋的佛門強者,包括了七八位祖師級人物。
這種力量,足以橫推江湖上九成九的宗門勢力了。
哪怕來之前,他們已經找了三位道門強者,他樓觀道田穀十老剩餘的幾位也全部到場。
但岐輝從來就沒有想過,能憑借此戰擊潰佛門。
在他看來,最多也就隻能打擊一下佛門的勢頭,削弱一部分佛門的實力。
但萬萬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般。
一切過程實在是太過順利了,甚至順利的讓人覺得驚悚。
一刀,僅僅一刀,竟然就將大隋佛門全部鎮壓。
哪怕是親眼看到,岐輝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事實上,哪怕到現在,他也沒有看明白,高長生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單純的武道,明顯不可能。
高長生雖然兵武雙修,戰力遠超同境。
但他終究還隻是大宗師境界,哪怕戰力再強,麵對打敗一個祖師級彆的陸地神仙強者,已經算是不可思議了。
以一敵七,還有一座羅漢大陣,絕對是不可能的。
而借助軍魂部隊的力量,看似合理,卻又也有些不像。
想到這裡,岐輝也不由得苦笑的搖了搖頭。
眼前這位齊國公,真不愧是觀星望氣都看之不透的人物,實在是太過神秘了。
“不知齊國公準備怎麼安排剩下的這群禿驢。”
岐輝沒有繼續糾結戰鬥的事,而是開口問起了另一件事。
先前的戰鬥,因為餘波的原因,已經倒下了很多僧侶。
但這一次,雲集到禪院的和尚實在太多了。
高長生的攻擊目標也並不在這些和尚身上,所以禪院中還存活了一半以上的僧侶。
當然了,按照岐輝的意思,肯定是一了百了。
這位樓觀掌教一直主張的就是一個觀點,隻有死去的禿驢攀嗆猛郝俊?
“齊國公,事情已了,貧道孤身一人,剩下的事情插不上手,就先行告辭。”
並未等高長生回應,鄧紫陽就先一步開口。
“好,此次多謝道長出手相助。”高長生開口道謝。
“齊國公客氣了,我那徒兒的隱患,多虧國公出手相助,論起來,是貧道欠了國公人情。”
“另外,我那傻徒兒如今在國公麾下,也多虧國公照顧,國公不必如此客氣。”
“道長慢走,他日有緣再見,本帥就不送了。”高長生輕笑道。
鄧紫陽點了點頭:“自當如此,不過臨走之前,還有一事要麻煩國公。”
“哦?”
“貧道閒雲野鶴多年,一直屬無根浮萍,不過如今年歲愈大,越發的有些力不從心,也是該考慮考慮未來之事了。”
此話一出,身旁不遠處的岐輝本能的就是翻了一個白眼。
力不從心?這位紫陽道長,剛才提劍砍人的時候,可沒有一絲一毫的老邁之像。
岐輝在腹誹,而鄧紫陽的聲音則在繼續。
“所以,貧道準備擇一僻靜之地,留下傳承。”
話音一落,周遭的幾人同時一愣。
對方的話很好理解,這位紫陽道長,這是準備開山立派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岐輝,從先前的對話可以看出。這位道長就是大隋人士。
那對方開派的位置,自然也就不用多說。
以這位的實力,對任何宗門來說,那可都是一條過江之龍啊。
“恭喜道友,我道門又要多一強大法脈了。”麒麟真人大笑恭賀。
他的道德宗在北莽,和大隋境內的宗門,可沒有牽扯。
而且兩人這一番,也算是有了一場聯手之情,所以他的恭賀是真的出於真心。
“麒麟道友所言甚是。”林靈素眸間依舊帶著一絲憂慮,但聽到鄧紫陽話後,還是笑著開口祝賀。
“開派之日,貧道一定到場恭賀,不知道友可已確定山門?法脈名字又為何?”
“山門位置,還未確定,老道此次離開,打的正是走遍大隋,尋找駐地的意思。”
“至於法脈,老道所學,尊奉紫薇,索性就以北帝為名吧。”
“國公……”
說完,鄧紫陽又看向了高長生。
其中意思高長生當然明白。
李元霸可是對方未開派前收下的唯一弟子,換個形容詞,那就是衣缽傳人。
現在開山立派,李元霸這位大弟子,當然應該到場。
“本帥會傳信,將元霸調回的。”
“不過,道長若想尋找宗門駐地,倒是不用麻煩,本帥這裡剛好有個不錯的推薦。”
鄧紫陽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但也沒有開口詢問。
對於高長生,他還是相信的,既然對方開口,那肯定不會是空談。
他剛才的話可是完全出自真心的,對於高長生,他心裡一直都帶著感激。
對任何師父來說,衣缽弟子的重要性,都不用多說。
李元霸,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拇恕?
竟然不知不覺中了彆人暗手,若不是高長生出手,他實在不敢想象那般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