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自家主公如此言論,郭昕隻覺一陣天搖地轉,腦子裡如同鑼鼓齊鳴一般,刹時嗡嗡直響。
今日在場的四人裡,卑衍丶楊祚都是在遼東世代從軍的將門,自少年時就與公孫淵要好。柳浦是柳毅之子,也是遼東高官二代,自小就和公孫淵廝混在一起的。
年已四旬的郭昕作為遼東士人的代表,在公孫淵篡其叔公孫恭權柄後丶被公孫淵禮請出山,擔任車騎將軍長史一職。
心底裡也是有感於公孫淵昔日的勃勃壯誌丶欲要在這遼東偏遠之地做個『小一號』的管仲丶蕭何般的人物。
可如今公孫淵這般色厲內荏,意圖東征躲避魏軍,讓郭昕如何能接受的了?明主賢臣的幻象破滅後,連帶著眼中公孫淵的相貌都醜陋了些。
郭昕嘴唇微微顫抖著,連拱手都忘記了:「主公如何能這般就逃了?豈不是將公孫老將軍賣在遼隧了?」
公孫淵從未想過郭昕會表示反對,內裡發虛丶表麵上仍作威武狀:「什麽叫逃?保存有用之身以待來日,如何能叫逃?」
「如今時局危殆,各位又都是我的心腹股肱,還請如以往一般助我為之。」
「整軍丶調糧,明日儘快東行!」
在當下的時代,雖說早就過了漢末亂世『君擇臣,臣亦擇君』的年代,可公孫淵如此明晃晃的逃跑,還是讓他的幾名親信不斷質疑了起來。
卑衍丶楊祚二將尚在猶疑之時,柳浦起身上前跪坐在公孫淵之側,語調壓低勸道:
「臣明白主公之意,魏軍勢大丶主公想要到東麵避避風頭也是合理之舉。可若明日急匆匆的出征,將士們不僅心中猶疑,糧草軍械都來不及點驗,出征恐怕取勝的希望不大。」
被柳浦二人這麽一說,公孫淵憑藉理智也知東征勝算不大,虛張聲勢頂起來的架子也迅速垮了下去。
長歎一口氣後,公孫淵跌坐席上感歎道:「我公孫氏據有遼東五十年,父祖二人對曹氏不恭比我還甚,曹操丶曹丕都未對遼東動過兵。」
「我隻不過是婉拒了那魏帝曹睿的徵召,如何就真起大軍來打我了?」公孫淵抬眼看向眾人:「當初奪位之時,你們都曾助我,如今也幫我想想法子,如何才能躲過這場危難!」
卑衍抿了抿嘴,建議道:「臣以為主公說得沒錯,確實不應硬抗魏軍攻勢,避避風頭是對的。高句麗山城眾多難以攻取,不如去東北邊的扶餘?」
「扶餘素來對主公恭順,先主公在時還下嫁了宗室女給扶餘王,連他們王位繼承的玉匣都在玄菟郡裡放著呢!」
楊祚看了一眼卑衍,正色說道:「扶餘之人斷不可信!主公勢大之時他們伏低做小,如今委身於人丶他們定會反噬圖害主公。諸位難道忘了袁尚丶袁熙二人是如何死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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