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前已經讓程、王、牽三將移營,不若再去信給淮南陳司徒,請他多考慮一下皖城和皖口?”曹睿道:“此事可行。不過朕遠在幽州,具體的事情就不指揮了,讓陳司徒自己去判斷如何行事。隻將朝廷擔憂之事點明。”
“就以私信的形式來發吧,劉卿替朕擬稿!”
劉曄應道:“遵旨,臣這就動筆。”
……
荊州,武昌。
隱蕃手中拿著幾封擬好的文書,欲要到吳王宮中求見胡綜。可還沒見到胡綜的人,卻被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輕內侍在宮門口攔下了。
“尊駕且慢。”內侍伸手虛攔了一下:“胡將軍去殿中與至尊議事去了,不若請廷尉監在外稍待?待胡將軍回返後,再請尊駕入內。”
近日為了籌備勸進孫權稱帝一事,隱蕃不斷來往於吳王宮與丞相府等各處,這還是第一次被攔。隱蕃剛才的心中還驚嚇了三分,還以為他們窺破了自己的身份。
而吳王宮的主殿之上,孫權正與孫奐、潘濬、胡綜三人議事。
畢竟是同一時代的不同政治實體,除了蜀漢的確沒有半點宗室可以依靠,魏國、吳國都不約而同的重用宗室統兵。
魏國宗室之例繁多,而吳國宗室統兵,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孫權的堂弟孫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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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堅孫文台起兵之初,親弟孫靜孫幼台出力頗多。孫靜生有五子,其中三子孫皎在程普死後接替其鎮守夏口。孫皎去世之後,由其親弟孫奐接領他的部屬。
在劉備攻夷陵之時,孫權也從揚州建業向西進駐到武昌屯駐,以求把控全局。孫奐彼時的軍隊離孫權最近,孫權也以孫奐之軍作為基礎,組建了吳國中軍。
在太和元年的皖城之戰後,原本五萬規模的吳國中軍大部折損,全如劉玄德在夷陵之時一般。三年多的時間裡,孫權又遣人從各地抽調勁卒,首先將中軍的架子給搭了起來。
雖然離三年前的吳國中軍還有些差距,卻也勉強可用了。
此番揚威將軍孫奐、奮威將軍潘濬二人齊至武昌吳王宮內,為的並非勸進之事,而是正經的軍事。
聽著孫奐的介紹,孫權的眉頭緊鎖,好似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決策一般。
“季明,此事當真?”孫權發問道。
孫奐拱手:“臣從夏口來武昌與至尊當麵陳說,豈能有假?”
“如今漢水之上,大吳船隻從夏口至宜城皆暢通無阻。魏國船隻也隻能在襄陽到宜城的一小段水道行軍,並不敢南下。宜城離襄陽不遠,水情雨情幾乎相同。”
“大約八月六日起,襄陽、宜城一帶就開始暴雨不斷。而在兩日前,臣所部的部將張梁在宜城左近探知,漢水已然開始漲水,並遣人每日兩次告知於臣。按照這般水位,臣估計漢水已經溢到襄陽城下了!”
孫權的眉頭依然緊皺:“這般說來,漢水的確漲水了?可若能到漢水溢流到襄陽城下的地步,恐怕並非襄陽一處多雨能造成的。如此說來,注入漢水的毗鄰諸郡,如南陽、南鄉、東三郡等,應該儘皆多雨。”
“上一次漢水漲水,如孤所記不錯,還是建安二十四年的時候!”孫權伸手摩挲著自己下頜上微微發紫的須髯,同時說道:“當時關雲長能圍樊城、克於禁,多半是憑借漢水溢流的天時。”
“季明的意思是說,大吳該有些動作了?”
孫奐不住的點頭,而一旁的潘濬神情就更激動了些。
“至尊,漢水大漲而溢流,這便是天時與地利了!加之至尊欲要成就帝業,七萬大軍儘皆集結於武昌,魏軍無備,這就是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此乃天授至尊以良機!”潘濬站起身來,躬身拜道:“臣以為,至尊應該暫緩稱帝,將七萬大軍征伐襄陽!”
“臣也附議。”孫奐站了起來,同樣言辭激烈的說道:“魏軍不善水戰,如今漢水漲水南北分隔,正是大吳進取襄陽之時!多年前大吳據有襄陽而又丟下,臣願為先鋒去取襄陽,為至尊建極作個賀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