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巡也不是傻子,同僚多年,聽得出來這位同僚語氣有深意,於是小聲道:
“蜀地之事李某有所耳聞,聽聞太不平,聽章兄話裡彆有深意,還請賜教!”
而寶慶府君聽言,覺得目的達到了。
他們二人一個武一個文,品級相同,各司其職,管轄寶慶府上下,雖共事多年,沒有多大的摩擦,但要說同一條心,這不可能。
在武道昌盛的大背景下,府君往往掌握更大的權利,他擔心李巡與一位龍虎沾了緣分,怕其生出傲心,所以才有現在這樣一段對話。
他作為撫司直屬,知道了一些關於那位蜀地中郎將的信息,於是他開口,傳音入密。
“蜀地雖說與我關中相鄰,卻有天塹相隔,消息往來也不甚容易,李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那位龍虎中郎將此次進京是為何?”
說到這,其眯了眯眼睛,“這位聽說殺了三道巡天使,鬨得神都震動,沸沸揚揚,傳其要造反,於是神都下令讓其入京。”
李巡一聽,神色急變,頓時感覺胸口的一塊的鱗片發燙,“什麼?”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總兵大人之前下急令找這位中郎將!”
李巡麵色陰晴不定,而本地府君見他這個表情,目的達到了,說得也差不多了,拍了拍其肩膀,
“這裡麵水很深,此地這位中郎將進京,禍福難說,不過話說回來,那位中郎將昨日與你家的事不過是小事,沒誰會在意,李大人就放寬心。”
說著,這位府君大人就這麼笑了笑,離開了府衙。
李巡看著府君離開,麵色明滅不定,最後甩了甩手,返身回去。
而此時,飛舟之上,陳淵喊了喊站在甲板上,還往下望的公孫羊。
“公孫先生,我們已經走遠了,來日方長,莫要讓慕總兵等了。”
“是!”
公孫羊手抬了抬肩上的行囊,快步跟著幾人進了船艙。
飛舟一路向東,速度飛快。
另一邊,兩萬裡之遙,蜀地。
錦官城外往東南方向七百裡的太平縣,白日風雪,呼嘯不停。
太平縣外的祖山,依舊迷霧籠罩,此地已經成為一片禁地,這些日子被第九山兵馬封鎖。官麵對外說,此山凶險,失蹤了不少人,故此山被封鎖。
這日,此山外數裡外的一座丘陵,幾道流光在風雪漫天間,疾馳而降,落在此處。
裡麵現出幾道氣息不俗的身影!
當頭為先一人,氣勢凶悍,豹眼虯髯,須如鋼刷,身高九尺有餘,身穿貼身黑色皮甲,體型線條將衣服撐的誇張,就像是一頭人形凶獸。
其一雙豹子眼環視,就見幾人從丘陵的林木間猶如飛鳥猿縱,竄了出來。
這些人的麵孔之前在這裡出現過,正是北涼一行人。
幾人一見來人,麵色一驚,立馬單膝跪下。
“魏將軍!”
此人赫然是北涼王帳下一員猛將,也是王爺收的一位義子,戰功赫赫,曾有過一人屠殺一座西域小國的戰績,傳聞生吃ren肉,號稱萬人屠,凶名顯赫,震懾西域各國。
這樣一位凶人,萬裡迢迢趕來,自然是為了失蹤的北涼世子一行人而來。
世子失蹤一事已經引得王府開始出現一些動蕩,從傳來世子失蹤的消息開始算,時間已經過去月許,王府內傳言開始四起,說世子失蹤了這麼久,多半已經遭遇了不測,於是那幾個兄弟開始不安分了。
在傳來派出去尋找世子的左長史又失蹤的消息後,王府裡不和諧的聲音越來越多,有些人開始搖擺,發出了不同的聲音,甚至阻止繼續尋找世子。
不過,一切還有王爺在,倒不至於生出什麼亂子。
他被派往蜀地!
“都是廢物,世子出事,你們還好生活著,就這麼傻等在這裡。”
魏武一雙豹子眼綻放凶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眼,把幾人看的一哆嗦,一股寒氣直竄天靈蓋,連忙俯低身子。
“魏將軍饒命,我們也是遵照命令,留守在外。”
魏武對這回答並不滿意,居高臨下,眼神凶光不減,直接抬手,將一個人隔空攝了過來,提拎著這人的衣領像是拎一隻小雞一般,
“左長史又是什麼時候失蹤的?怎麼失蹤的?”
他冷喝著詢問。
被抓住的人生怕自己被這位凶人給生撕扯了,趕緊回答:
“八九天了,就是前麵那座山,世子等人就是去探前麵那座山失蹤的,長史大人帶人進去後也音訊全無。”
魏武聽到這後,豹眼一眯,將人隨手往地上一扔,接著透過風雪,豹眼銳利,眺望遠處那座迷霧大山。
看不透!
“外麵的那些兵甲是做什麼的?”他突然斜眼問。
“回魏將軍,那些是本地撫司伐山軍第九山兵馬,封鎖了此地,是那位第九山中郎將下的命令。”
“哦,是那位殺了三道巡天使的中郎將!”這位北涼帳下猛將聽言,臉皮一顫,隨後冷哼了一聲道:“”這人有古怪,進階太快,彆人幾十上百年的修行才能摸到的門檻,這位中郎將竟能短時間連跨幾個大境界,一定有古怪。”
這話裡,多多少少帶著一絲酸意,以及一些不服氣。
他以兵家入道,殺了不知多少人,打了多少仗,以殺止殺,卻困在武藏最後一步十幾年,一直未有突破契機。
北涼對蜀地的情報了解的不少,他們有人已經滲透了多年,對陳淵的情報底細有一定了解,都覺得這位崛起的太快,必有妖孽。
其他人沒有作聲,不知道怎麼搭話。
而魏武知道把話題扯遠了,又回到了話題上,眼中點漆,分外熾烈,“那九中郎封鎖此山,想來是知道什麼,左長史就沒有打聽?”
“此山是長史大人去拜訪後封鎖的,長史大人曾求見這位中郎將,幫忙尋找世子,結果無功而返,後來不知這位中郎將怎麼回心轉意了,把長史大人叫了去,說”
留在這裡的人把之前發生在這裡的事詳細敘說了一遍。
魏武聽了,保持懷疑,目露駭人之光,
“會不會是那位九中郎在搞鬼?”
手下人聽了一陣遲疑,“世子確實與這位將軍有些衝突,但世子出事時,這位中郎將好像正在帶兵出征十萬大山,時間好像,,,”
魏武那豹子眼猛然一掃,落在說話的那人身上,將對方嚇的一哆嗦,沒敢繼續說。
“懂什麼!”
“既然有衝突,人家估計巴不得世子失蹤,搞不好從中作梗。”
“那位中郎將如今在哪?”
“被朝廷召去帝京了,在我們傳信回去後去的,已有數天了。”
魏武一聽,齜了齜牙,冷笑道,“真蠢,朝廷那些家夥可不是什麼好鳥,他殺了巡天使,此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算了,正好,既然人不在,那此地就由我闖了!”
說著,他目光看向跪下的幾人,帶著凶悍,
“你們幾個,先進去探路。”
“這是傳訊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