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第九山山頂,雲蒸霧繞,日光氤氳。
“讓開!”
“本官要見巡天使!”
一聲斥喝打破此間平靜。
第九山中郎殿前,重重甲士橫刀攔人,被來人橫衝直撞,大步衝開,一眾官員硬生生闖了上來。
為首者,身穿一身紫袍,八字眉,走著四方步,氣勢洶洶的樣子。
正是那位姓方的禦史中丞。
跟在後麵的都是這次陛下下旨隨軍入蜀的大小官員,十一二位。
麵對重重黑甲,他們官威十足,強闖上山,作為能在朝堂上站得住腳的臣子,自身修為自是不弱,多年畜養的威嚴還是有的,擋住前路的黑甲紛紛被震到兩邊,直逼中郎殿。
一陣盔甲碰撞間,周圍彙聚的黑甲越來越多,從兩邊直接層層攔在中郎殿大門前。
“ceng”
“ceng”
“ceng”
抽刀聲一一而起,刀尖直指這些官員,寒芒閃爍,一雙雙眼睛含著煞氣,像是悍不畏死的野獸,隻等一聲令下,就會猛然撲上來。
這時,三道赤甲攔在這些官員麵前。
雲天生,柳青,陸明。
三人手扶著腰間刀,麵色陰沉,立在中間的雲天生語氣冷冰冰直接開口,
“諸位大人,將軍正在養傷,不見任何人,還請回吧!”
這些官員停下,禦史中丞,此次行軍參軍方臘,袖子一甩,橫眉張眼,冷哼一聲,
“這樣,更是要見,陳將軍是此次行軍統帥,他這麼一關門倒是省事,這軍中上上下下,當前局勢,怎麼處理,總要給個信。”
“他一來,直接把我等置之不管,是何道理,本官倒是要問問。”
禦史中丞方臘說到這,肚子裡一肚子氣,想起昨日的場景,簡直是驚心動魄。
他們這一行人被陳淵直接甩到妖魔大營,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直麵那些麵目猙獰,洶湧的妖魔。
作為常年身居廟堂的他們,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雖不至於魂都嚇飛,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開始手足無措是肯定的。
當時他破口大罵,認為陳淵就是在公報私仇,好在那裡的妖魔再沒出現利害的存在,他們也不是廢物,帶兵突圍了出來。
回想昨日的狼狽和心驚肉跳,那種感覺,有種劫後餘生,同時又氣憤不已。
昨天他們還沒在那種直麵洶湧妖魔,與之廝殺的勁兒中緩過神來,今日一大早,方臘就帶人上來,準備興師問罪。
乾禦史的,就是乾這活的。
這筆帳,絕不能就此算了。
“讓開!”
方臘身為禦史台主官,隻在禦史大夫之下,朝廷二品大臣,武藏大神通者,自有威儀,對雲天生三人這種不入流的小將橫眉冷對,絲毫不放在眼裡,直接嗬斥,隨後繼續帶人往前闖。
雲天生麵色一沉,直接抬手。
周圍的兵甲手持長刀,黑甲凜冽,往前踏步,還有嗡嗡震動,中郎殿的禁製嗡鳴,露出壓迫的氣息。
“怎麼?”
“你們還敢對本官等人動手不成?”
“就憑你們!”
方臘冷哼,腳上腳步沒停,帶著居高臨下的氣息,周身勁氣震動,將一個個擋在麵前的甲士逼退。
雲天生三人磨著後槽牙,眼皮跳動,真想抽出腰間刀。
就在這時,一個慢悠悠,有些低沉的聲音從殿內響起。
“讓諸位大人進來!”
話落,哢哢哢,重重黑甲攔住的大門緩緩打開,光亮從外麵傾瀉進去。
聽到命令,雲天生三人轉身,朝著殿裡一拜手,恭敬道,“是,將軍!”
隨後轉過身來,擺了擺手,那些臨陣在前的黑甲當即如潮水般往兩邊退開。
雲天生三人也退至一邊。
“哼”
方臘這才甩手,帶人登上台階,踏進大殿前側目掃了雲天生等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這才邁過高高的門檻,大步踏入進去。
一眾隨軍擔任職務的官員魚貫而入,來到殿內大廳。
他們一眼就看見坐在殿首的陳淵!
當他們全部進入,
“嗚砰”
大殿的大門緩緩關上,將外麵的光亮給隔絕,殿內變得昏暗了一些。
聽到門關上,一眾官員不知為何,感覺到心裡一慌,想起這位巡天使的作風和傳聞,以及昨日親眼所見,一人對戰兩尊大魔的場景。
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不過,大家都是天子親派,這位再怎麼混賬,總不能作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想到這裡,眾人心裡才安定一些。
在大門慢慢關閉,漸漸變窄的光縫中,他們打量著這位巡天使,目光驚疑。
昨日大戰之後,這位渾身浴血回到錦官城,閉門不出,很快,撫司傳出這位重傷的消息。
看臉色卻是有些蒼白,那種屬於龍虎的壓迫感似乎也沒那麼強了,難道這位真受了重傷,在與兩尊大魔的大戰中?
在這種懷疑與揣測中,大家的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見過陳大人!”
“下官見過巡天使!”
“.”
大家分列兩邊,一番慣例的行禮意思一下。
為首的方臘,也裝了一下,隨後語氣生硬地開口,“聽說陳大人昨天與妖魔鏖戰受了傷,大家來關心一下,畢竟大人可是身負聖命,不得有失,不然陛下追究下來,我等隨行輔佐,也有功過在身。“
椅子上,陳淵看著這位禦史中丞言不由衷的樣子,嘴角冷笑了一聲,眼神一斜,緩緩開口,
“原來方禦史還知道。”
“昨日一戰,幾尊大魔集體出現在城外,本使施展渾身解數將它們拖住,抓住機會將爾等送去祖山附近,清除妖魔餘孽,結果呢?“
“爾等帶著大乾最精銳的天行軍,卻被一群小妖圍著打,最後狼狽回來,害得本使苦心白費,這傷也白受了。”
“簡直丟儘了天家顏麵。”
這話一出,一眾隨行官員臉色一黑,為首的禦史中丞更是急眼了,他還沒開始發難,結果被陳淵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