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死君王猙獰的魔軀,徑直飛往那巨大的赤色棺槨。
任憑熊熊鳳凰真火席卷軀體,如剛出窯的汝瓷一般,響起冰片碎裂的聲音。
其抬起一隻手,撫摸著其上的圖刻,深邃的黑瞳像是陷入久遠的記憶,眼神深處有東西撕碎黑暗,從底處湧了出來。
下麵沙海中,陳淵不滅之體將身體傷勢修補的七七八八,惟有幾縷黑氣在肉身熔爐中亂竄,如跗骨之蛆。
此刻,他也顧不上這些,仰頭看著天上這一幕,眉眼一跳,眼中閃過異色。
又是這棺槨!
這座將軍山發現的棺槨,和千年前的那批大神通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其中牽扯到死而複生,白玉京,還有這座禁地。
帶著太多神秘!
陳淵自從武廟一行後,發現裡麵越來越不簡單。
自己本想脫身於事外,卻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自己還是被卷入進來。
現在這座棺槨被打回原形,一出現,眼前這尊不死君王就表現出異樣的舉動。
看其舉動,難道這尊不死君王認得此物?
陳淵金色瞳孔微縮,心裡泛起一種驚人猜想!
但此刻,他如臨大敵,方才交手,他真正體會到這些不死君王的恐怖,縱使依靠著這片特殊天地,加上氣運靈根加持,卻依舊難以填補其中的溝壑。
自己畢竟還未真正踏入武聖這一境界!
他也看得出來,對方還未儘全力。
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得思危思退,趕緊心念一動,
“咻”
“咻”
“咻”
天上幾株靈根真身,在空氣中一閃一挪,就化作一道流光歸位,回歸神藏,鑽入陳淵體內。
唯有,那火鳳棺槨劇烈搖顫,發出唳鳴聲,但卻被虛空禁製住,像是被那位不死君王用手摸了後,下了定身符。
而隨著火風虛影唳嘯,動靜似乎打斷了那位不死君王的思緒,其幽黑的瞳孔凝出了一點白漆。
隨後,這位君王緩緩轉身,低下頭來,黑瞳盯著陳淵,狂風四起,黑發如魔亂舞,那一點白漆顫動,多了一些思緒。
這頭君王似在仔細打量著陳淵。
而陳淵感覺渾身上下汗毛四起。
隻見對方,看了半晌後,才緩緩搖頭,
“你不是他!”
“這棺槨,你從哪裡得來的?”
這聲音中有種魔力和狂性,配合其魔軀上密密麻麻如同冰裂一般的紋理,帶著強大的壓迫性。
陳淵能明顯感覺到這頭君王不再死氣沉沉,對方問詢棺槨的來曆,讓他雖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吃驚。
“閣下莫非是這些圖刻上記載的當年那些人?”
他聲音低沉,金色瞳孔顫動,卻是不敢有一絲鬆懈,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而隨著他這話一出,這位不死君王黑瞳幽幽,“想不到過去這麼多載歲月了,還有人記得我等!”
那滄桑的氣息,衝淡了其身上的獵獵魔氣,胸口那裸露在外的心臟卻跳動的更加劇烈了。
而下一秒,其身子在虛空一閃,宛若瞬移,直接出現在下麵幾裡外的沙海,出現在陳淵麵前。
狂風卷著風沙如刀,朝著他撲麵而來。
陳淵瞳孔一縮,有所感應,手中長槍當得一聲,往腳下一定,猶如流金的風沙分開兩邊,同時心中翻湧。
這位君王竟是一千多年前鎮壓十凶的那些人之一?
還活著在!
這無異於一枚重磅炸彈。
不過,好像是一種另類的活著。
他說死人才能守住這裡的秘密,這裡麵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卻見,這位君王身上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周身魔氣翻滾,一雙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瞳射出寒光,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直勾勾地麵對麵盯著陳淵,
“難怪你一個活人會來到這裡。”
“這棺材突破生死界限,把你引來。”
陳淵聽聞此言,眉頭一挑,問出了早就好奇的問題,“這是何地?”
“閣下也是白骨複生?”
而這位不死君王眼中卻是幽光大漲
“爾想知道可以,但本王需要確認一件事。”
“本王且問你,你是何人?”
“好好回答,本王一雙眼睛能辨真假。”
說著,“轟”的一聲氣爆,這位君王魔軀漲大,恐怖威壓如驚濤駭浪拍打往前,往陳淵方向壓來。
猶如狂風暴雨!
陳淵手中大槍一聲槍鳴猝響,混元金光閃爍,分開黑色魔氣,嗡鳴不止。
而陳淵筆直如槍,金光熾烈,“這很重要?”
“因為這座棺槨是我等當年親自埋葬,你煉化了它,本王看你有沒有這資格!”
“如果沒有,那就白骨一堆,不得輪回!”
黑風呼嘯,這不死君王似乎終於現出本來麵目,聲如厲鬼咆哮,鋪天蓋地,浩蕩殺意肆虐其間,滿是邪性氣息。
狂風獵獵間,陳淵肉身發出虎豹雷音,對抗洶湧威壓,兩鬢發絲飛舞,眼如金燈,
“蜀地道撫司第九山中郎將,西南三道巡天使,代天巡守,鎮守十萬大山。”
陳淵說著,另一隻手一抬,神光閃爍,不是什麼官印令牌,而是一尊青色九層琉璃塔緩緩浮現而出。
三十六山鎮魔塔上,數千妖魔殘魂咆哮,張牙舞爪,魔氣滾滾,猙獰萬分,好似要從裡麵掙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