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我的肋骨斷了一根。
連呼吸都宛如刀刺般疼痛。
餘陽已經打電話報警,但誰也不知道警察要多久才能趕到。
這已經開到了最為偏僻的路段。
普通車輛開到這裡,都需要半個小時以上,更何況是才接到出警電話的警方。
疼痛無比的身體,隨時有可能爆炸的車輛,被困在安全氣囊和車間的季淮,還有哭鬨不止的餘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才能把季淮從裡麵救出來。
顫抖著手去摸身上的藥,好在琉青給的藥,一直被我收在最貼身的位置。
隻在往常神誌不清的時候,用來聞一下的藥丸,被我慌亂地塞進嘴裡。
過了約莫十分鐘左右,疼痛感逐漸減輕。
我的大腦也變得清醒起來,像是被人活生生續了命一樣吊著。
我捂著胸口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拉開車門,試圖救出季淮。
“不行,扯不開。”我道,“季姐被卡住了,要找點工具。”
餘陽此刻已經六神無主。
他跑到我跟前,我才發現他的左手似乎傷得很嚴重,一直在淌血,形狀不正常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扭曲著。
但他卻視若無睹,滿臉淚水地哭道
“怎麼辦思榆,她一直在流血”
“姐夫,上次琉青是不是給了你一瓶藥,你帶了嗎?”
“藥”
餘陽緩慢地在車內摸了半晌,從卡死的盒子裡使勁地拽,拿出了一個小藥盒。
這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按照季淮現在的狀況,再不給她喂點保命的東西,吊著這口氣。
不用等救護車來,季淮都得命喪黃泉。
我掰開季淮的下巴,想給她塞進去,卻發現她的口鼻一直在流血,根本就沒辦法喂進去。
餘陽從我手裡拿過藥,含在嘴裡低下頭,直接用舌尖頂入季淮的口腔。
鮮血和淚水同時流下。
餘陽擦去唇上的血跡,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隻是一味地掉著眼淚。
靠他冷靜,不如靠我自己想辦法。
我的手機跟著車輛一起報廢,根本無法使用。
用餘陽的手機聯係了幾個住在附近,最有可能趕到的朋友以後。
我拖著酸疼脹痛的腿,一步步朝著邊緣的村莊走去。
要找人來幫忙。
報廢的車,隨時可能發生二次自燃,到時候被困在車內的季淮必死無疑。
我不能讓季淮死在這裡,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琉青給的吊命的藥物,維持我的生命體征。
但走得越遠,我的心臟就像是要猝死一般,疼痛的跳動著,每一下都讓呼吸變得無比艱難。
不得已停下了腳步,我站在原地平緩呼吸,幾乎半跪在地上。
緊隨我其後的餘陽明明比我慢,卻像是不顧疼痛一樣,臉色煞白地向前不斷地走。
他比我先一步趕到村落,直到我一步步追上去之際,卻見他麵如金紙一般站在原地,手裡握著季淮送他的金鐲子。
“這是假的。”
裹著頭巾的大叔,操著一口鄉音濃重的普通話說道
“弟弟,你不給足夠的費用,我不能幫你救人,我還要做農活。”
“這怎麼可能是假的?這是我老婆給我的三金。”
“你彆欺負我們鄉下人不識貨,我說假的就是假的,不給錢什麼都辦不了。”